此时日头已过了正中,应该是申时了,文成杰腹中又是一阵擂鼓,才想起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甘霖也是一样。
文成杰想到今日在集市上的遭遇,道:“甘霖,今天城里来了个户部侍郎黄参大人,说要给乞丐安排工作,原本我想着先找一份活计养活我们二人,待把你送走后我再回苏州府;现在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就不用长期留在此地,可以安心带着你去苏州府了。但那位大人说可以赏我们吃顿饱饭,不管如何,也是要把肚子填饱不是。尤其是你,平时本就吃的少,今天又经历了生死大劫,更需要吃东西。”
那黄参此举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之事,可大疤那些人,见没有银钱可拿便大闹会场,不计后果,还好黄参没有为难他们,否则早被关进大牢了。
文成杰忆起他们,心中又气又恨又怕,大疤等人吃瘪后回到破庙竟拿甘霖出气,不仅好吃懒做还心狠手辣,不由抱怨一番:“大疤那些个人平时定是懒散惯了,吃白食习以为常,待他们有机会靠自己双手挣钱时便躲得远远的,不识黄参大人的一片苦心。如果他们真心留下找活干,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多好,何必要去乞讨那些便宜之食。”因为是那些人的羞耻之心早已丢失。
“算了,不提那些讨厌的人。我带你去城中找那侍郎大人。”文成杰将甘霖洗干净后浑身包好,甘霖没再流脓,总算有个人样。
背着甘霖艰难爬行,文成杰赶到府衙已是傍晚,衙门紧闭,唯有冰冷石狮与冷漠侍卫把守,文成杰将甘霖平躺放好,忙上前向侍卫问道:“官差大哥,我叫文成杰,是今天上午来这里寻活计的,请……”
“滚开!”侍卫一脚踹开她,“真臭,滚远点,活计是你想找就找的。”直捏着鼻子。主要是文成杰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脏了,沾上了泥土、碎屑及甘霖流出的脓液,脸上虽然洗干净了,身上的衣服却没法换。
文成杰摔得生疼,不敢再问,只得爬到甘霖身边耐心等待。
甘霖双目含火,直盯着那两名侍卫,只可惜现在有口无力言,四肢难动弹,唯有用目光来表达恨意。
此时,只见一队人马开路,护着两顶软轿朝府衙走来,软轿停在府衙门口,正是黄参和知县,中午的四个书生换上了儒袍,跟在黄参身后。
知县一直恭敬维诺:“黄大人真是英明远见,识人有才,这三十九人不仅不用沿街乞讨,以后生计也无忧,您可真是活菩萨,造福一方百姓。”
黄参仍是手摇折扇,慢慢道:“这三十九人是想过安稳日子的,可走的一半多人却是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留之何用,还怕为贼祸。”言语犀利如针。
知县一听即明:“是,是,下官一定办妥。”
黄参笑笑不语,他不能留下这批祸患,尤其那个带头闹事的大疤。
给文成杰记录简历的书生见他的笑容便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心下骇然,不知又会增添多少冤魂。
文成杰一眼便见到那书生,忙上前叫道:“大人,大人……”却被侍卫拦住,众人回头看见她,都不由皱眉,文成杰此时的装束都会让人避而远之。
文成杰仍叫道:“大人,我是文成杰,您还记得我吗,我把我同伴带来了。”
书生见她,甚是惊诧,当时确实动了一丝恻隐之心要赏他们一顿饱饭,但文成杰迟迟未到,他也就不当回事,却没成想文成杰竟然真的来了,还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书生向黄参道:“大人,她叫文成杰,便是今日愿意留下的第四十人。”还是愿意给文成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