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自己单独的一座屋建在郊野处,是老式瓦房,门窗全关着。周围没有其他房屋,更没有其他人,安静无比。
唐鲁立独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厅房的中央,在一张木凳上坐着,屋外半明半暗,像是到了傍晚的时分。屋里没亮灯,但看得见东西。忽然他现屋外有一个男青年站在离他家有十来步远的地方,不知要干什么。他凑到窗前去向外望,见那男青年手拿着一件明晃晃的利器,竟围着这座屋子转起圈来,像要行不轨的样儿。他有些不安,想冲出去,将那人打走。又想到那人并没有干什么坏事,自己这样做可能无事惹事。而且自己赤手空拳的倒可能被他伤害,得不偿失,便忍耐着没有开门。忽然他听见有人喊:“唐鲁立,你家的厨房给人撬开了,偷走了很多东西!”
唐鲁立猝然睁开眼睛,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有几分危险的梦。这时他看窗外的天色,虽然已挺亮了,但桌上的小钟却只指到五点多钟。但他有点儿内急,便出门去上厕所。溽暑天的清晨,屋外吹着一点儿微风,但不凉也不热,他穿着一件背心去本院唯一的一间厕所方便回来,觉得身心很舒服,只是脑子还有几分困意,便上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七点多钟以后唐鲁立再起床时,听见唐母突然在厨房里嚷:“快来人啊!厨房给人撬开了!”
唐鲁立一听见这喊叫声,心中便禁不住猛然一抽,想不到自己做的梦竟然是真的,便急忙跑过去看,见厨房的门扣给人用东西(应该是马钉)撬开了,连锁一起歪到了一边去。
唐母往厨房四处搜寻着,伤心欲泣地道:“偷走了那么多东西,叫我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唐鲁立细心地看了一下,见厨房里原来还值点儿钱的东西给偷去了好几样,计有煤油炉、塑桶、炒锅、脸盆等(家里有一个电饭锅,好在每晚都端到厅房里去吃过饭,就留在那儿了,因而侥幸没给偷走。)他由不得也喊:“那小偷真是太可恨了,我们这么穷的人家也偷,抓住他真该千刀万剐啊!”
本来他每日早上起来以后都要到门外去活动一下手脚的,但因为今日给人撬开厨房门给偷去了东西,他就没这心情了,先把门扣给重新钉好,然后便带着对盗贼的切齿痛恨回房间去搞他的明了。
八点钟时分,唐鲁立去自家河粉店“上班”,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做(阿姐唐鲁花一个人卖河粉就够了),八点半钟时又回来了。走进家里去后,想到自己的三角棋图纸第一稿画成后好像有些什么地方不大理想,弈起来会出现明显的局促,他便决定好好改一改,完善完善,便动起手来。可才坐下做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又内急了,只得再次跑到工程队院子里的那间破烂、肮脏的厕所去解决问题。才有废物泻到便坑里去,他就知道自己闹肚子了——真奇怪,今日天气挺好的,他怎么会因为自己早了一点儿要上厕所就感受了风寒,叫这肚子闹起来了呢?太莫名其妙了!
由此唐鲁立从九点钟时起到十点多钟,又上了两次厕所,觉得这样泻下去不是办法,太恼人了,还会泻垮身子,便决定上街去买瓶保济丸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