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他们昨夜将收档时一下接了定做五个防盗门的“定单”,可是不能摆钢筋、角铁等到门外去焊,只能在店子里焊,显得很挤迫,可是也没有办法各种钢筋、角铁、焊割工具更怕淋水,更不能搬到门外去。
雨下得挺大的,每一辆汽车从街上飞驶而过,都给雨帘密密地拥抱住,像罩了一层毛玻璃似的,给人一些朦胧梦幻的感觉。骑单车的人就好玩了,如果单是下雨,雨点落在伞面上,会沿伞边掉下来,举伞的人较轻松,也不易淋湿身子。可此时又是下大雨又是刮大风,往左边方向去的人,由于顶风伞要拼命撑着才不至于给刮到身后去而往右边方向去的人,却是逆风,伞背向身后抓,虽然不至于让雨水那么容易淋湿衣裤,却难撑住而往上举呢?伞又给刮向前去,不仅伞边给刮向天边成一个圆盘样,满身给弄湿,而且抓伞的手也给风拼命扯着往前拉,叫车把摇摇晃晃的似乎单靠另一只手难以把稳……
唐鲁立和曾小丽有时看着在街上硬骑车而过的人举伞的样子“丑态百出”,真是不能不哈哈大笑,停了手头的活,一时不想再做,就跑到门前去再一路看端详,直到那出了洋相的人消失为止。
雨一下大,不仅来往开汽车、骑单车过的人明显减少,就是步行的人也大为减少了。但不知为什么,以前从未见在唐鲁立烧焊店门前走过的曾晓惠,这次却撑了把伞从这铺头外慢慢走过,眼睛不往这铺头里看,似乎不知道唐鲁立两口子在里边做起了生意。但唐鲁立敏感的心却从她故意目不斜视的眼神里,猜想到她是知道他在这儿开了烧焊店的,只是她不想望向他两口子而已。
唐鲁立虽然跟曾晓惠分手已经那么久了,而且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再看见她,对她很淡忘了。但这一次乍一见她从门外走过,他的心还是有些不安适:终究是他舍弃她,置她于不能结婚的境地啊!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内心里很期盼她能快快找到一个新对象,完满地结上婚,这样他便可以心安一些。但他总是听不到她结婚的消息。相反,他还时不时听到父母在他耳边说:“晓惠到这下还找不到老公,每日凄凄惨惨的,真可怜啊!”
唐鲁立不知道父母是不是故意说夸张话儿,曾晓惠失去了他是不是变得很凄惨。但他的心中却不能不存着一点儿精神重负,总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现在突然见她从门外走过,虽然眼睛没有向铺里望,但那有些异样的神情也不能不拨动他的心弦,叫他生出恻隐之心。“唉,晓惠,晓惠,请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是对不起你啊。以前我不是要狠心对待你,实在是我同曾小丽相爱在先,无法离开她才那样做的啊!”他无奈地这样想。
曾晓惠一从这门外走过,就没有再见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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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中撑着把伞从一条闾巷里往外面街道走,经过一家人家门口时,见一个男青年站在巷这边向巷另一边的墙缺处抛甩稀泥,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墙洞和墙缝遮掩,在这墙缺的附近,早已有一些风干了的“成果”呈现在那儿。
天上落着牛毛细雨。
振中走出了闾巷,慢步往右转,再走几十米就到了文化站。
踏进院门口,再踏进大楼。振中便先来到了借阅室,见此时该站的白副站长和他的妹夫邓志方、内弟妻文清蓉在那儿,地上摆放了一堆一堆的书籍,他们正在那儿作着登记。
振中觉得那些书籍堆放得乱糟糟的,走动也不方便,便问白副站长:“你们怎么不把它们放上书架再登记呢?”
“那样会多些功夫做,不如这样省事。”白副站长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