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还有三窟,何况心里有鬼的香凝!除了庄子、铺面以外,香凝用不同的户籍在长安城内外置办多处宅院,又把基地的人化整为零悄悄的迁进京城……
据野史记载李世民有个特务机构叫丽竞门,不管丽竞门是否真的存在,香凝对此表示充分的理解。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自己的谍报机构,用以维护自己的政权和社会稳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人不知道,香凝却对自己要做的事心知肚明,这跟造反谋逆有什么区别?不管如何谨慎小心都丝毫不为过……
基地培训的人手,一部分被派到庄子和店铺去做事,另一部分悄悄的消失在人群里。有的又恢复成乞丐的摸样延街乞讨,有的再次卖身进了某官员的府邸,还有的隐身进入平康坊,那可是京城出名的烟花柳巷……
托太子李承乾的福,杜荷被砍了脑袋,长兄杜构流放岭南,杜家算是彻底倒了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杜家在兴宁坊有一处别院,因主家遭祸,这房子便成了凶宅,唐人对风水极为推崇,即便是在号称百万人口的长安城,只要是大凶之地,哪怕寸土寸金,也乏人问津。
香凝拣了个大便宜,用极低的价格买下这所别院,比预计的省下不少银钱。院子刚刚空下不久还不曾破败,只需要把谕制的装饰拆除,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别人眼里的大凶之地,到了香凝这里都成了风水宝地,尤其是靠近皇宫……
宅院不大,但是住个几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因为是凶宅,又是新鲜出炉的凶宅,附近的邻居便觉得这里晦气,有权有势的相继都搬走了,反倒是搬进来很多富商,有的居然是红胡子蓝眼睛的胡人。香凝家里的下人,有胡人也有夷人,还有来自高昌的蕃人,本来香凝还担心这些异族下人出出进进会比较扎眼,没想到反倒跟胡商混居在一起一点都不显眼……
香凝这边在京城里悄悄的做着各种布置,甚至已经把手伸进皇宫大内。李聿勋一路快马飞奔,这会儿已经过了玉门关接近交河地面。
李聿勋走的时候没带孙三石,香凝再厉害毕竟身为女子,有些事不方便出头露面,留孙三石在家多少可以帮衬一些,何况他还有个官身。
李聿勋走的时候本想带着飞三,可飞三死活不乐意,宁可回日月山庄爬树也不肯踏出基地半步。李聿勋看他那没出息的胆怯摸样真是好气又好笑,一扭头正好看到上官雷端茶进门,反正这小子勤快又机灵,便把他拐走了……
李聿勋虽然出身勋贵,但是物质条件不准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矫情的。一路上餐风露宿、快马加鞭,条件非常艰苦,上官雷始终骑马跟在他身后,大腿内侧全都磨破了皮居然没叫一声苦,这孩子还真是个好样儿的,比他那没出息的师傅强多了……
李聿勋不愿意惊动驿站,又错过了宿头,便在罗布泊靠近水源的地方下马休息。多日骑行在马上,马匹早已疲惫不堪,见到水源欢快嘶鸣着踏进湖里埋头狂饮……
李聿勋跳进湖里,解开头发仔细清洗,上官雷熟练的收拣柴草架起火堆,有火的地方就算是狼都不敢轻易靠近。俩人轮番清洗更衣,还要给马擦洗身子,没有汽车飞机的年代,马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进了沙漠地带,还可以换乘骆驼……
李聿勋翻出一包肉干递给上官雷:“走的时候匆忙,都没来的及跟你爹娘打声招呼,有没有想家?”
上官雷拍掉手上的沙子接过牦牛肉干,无所谓的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我爹最凶了,但凡偷点懒都要一顿好打,还有我娘,成天的唠唠叨叨,小的这耳朵都磨起茧子了……”
李聿勋不由回想起前世的爸妈和现在的爹娘,年轻的时候都差不多,谁愿意留在家里被父亲责骂母亲唠叨?慢条斯理的撕着肉干道:“是啊,我父亲也很凶,练功稍有怠懈便会家法伺候,母亲还好,不会罗嗦个没完……”
上官雷双眼亮晶晶的开口问道:“郎君,我也能象我爹一样当个骑兵吗?”
李聿勋拿起皮囊喝口水,擦了擦嘴角道:“你就那么想当兵?战争是很残酷的,随时都会死人,知道你十四叔吧?他的腿……”
上官雷急切的打断他道:“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夫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去当兵可以保家卫国,总好过留在家里被爹娘唠叨来的舒坦……”
李聿勋放下手里的吃食道:“你还小你不懂,爹娘虽然唠叨,可留在家里可以安享太平全家团圆,上了战场生死由天,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更珍贵……”
上官雷手里拎着水囊,歪着头想了想道:“若是个个都象郎君这样想,那谁来保家卫国?谁来保护百姓?到那时敌人打过来,大家都会被抓了去当成奴婢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