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意挥手打发了缘儿，拉她起来到床上去，“天快亮了，明天事情还好，你睡会吧，反正以你那脑子——也想不明白。”</p>
白瑞宁万分不服，叉着腰质问：“我怎么就想不明白？”</p>
莫如意一边替她解着外衣一边敷衍点头，“好好好，能想明白，你先睡，以你的聪明才智做梦的时候就能想明白了。”</p>
结果，别说想了，白瑞宁沾枕头就着，连梦都没做。</p>
第二天睁眼开已大亮，身边的位置是凉的，莫如意早不知起来多久了。</p>
“小公爷和老公爷吵了起来，老夫人差人喊大人过去劝架了。”秋雨给白瑞宁梳头的时候，缘儿一边找衣服一边说。</p>
“他去劝架？”白瑞宁觉得太不靠谱，但也没对这事做什么评论，又问道：“因为什么吵的？”</p>
“是大姐儿童丧的事。”缘儿找出两套比较素净的衣服让白瑞宁过眼，“按理说童丧是不布灵堂不办仪式的，不过小公爷坚持，府里就布了灵堂，可小公爷今早又说要让大姐儿入林家祖坟，大姐儿去得早，老公爷的意思是该按规矩埋到野外去，顶多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却是不能入祖坟的。”</p>
听说是这事，白瑞宁叹了一声，随手指一套衣裳，让缘儿拿过来替自己穿戴。</p>
林渊爱女心切，又因小平安是他亲手送走的，他心里万分愧疚，总想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可现在哪里都没有婴儿早夭这么办的，更没有入祖坟的，老公爷可以在布灵堂这事上让步，可这件事是绝不会让的。</p>
“还有没有别的事？”秋雨在场，白瑞宁不好直问。</p>
缘儿在背后瞥一眼秋雨，摇头道：“就是大姐儿的事。”</p>
白瑞宁又担心起来。</p>
难道真如她猜的，老夫人不愿再生事端，偷偷送走了孩子？</p>
白瑞宁梳洗过后便去葑菲园问候老夫人，顾月皎陪在屋子里，脸色仍是不好。</p>
见了她，顾月皎上前道谢，“多亏你力证了白家夫人的清白，也还我一个公道，否则依语嫣所说，我便是主张换孩子的真凶，怕是再无活下去的颜面了。”</p>
白瑞宁扶起她，问道：“语嫣现在怎么样了？可交待了？”</p>
白瑞宁问完才留意到竹姑姑并不在场，老夫人也常常恍神，心不在焉的。</p>
顾月皎摇摇头，“不如……我去看看？”</p>
老夫人摆摆手，“你陪着我吧，我总觉得心慌。”</p>
顾月皎便回老夫人身边去，用美人拳继续替老夫人捶腿。</p>
老夫人咳嗽一声，顾月皎放下美人拳，从丫头手里接过口盂递到老夫人面前。</p>
老夫人松快了嗓子，重新靠回贵妃榻中，摆手让白瑞宁坐下，又向顾月皎道：“锦绣的事你知道了？”</p>
顾月皎垂着长长的眼睫应了一声，“我已让人收拾了屋子，今日就让锦绣搬过去吧。”</p>
白瑞宁错愕不已，听这意思，倒像锦绣被开了脸似的……再想想，昨日林渊离开，的确是锦绣扶着走的。</p>
老夫人道：“你别窝心，昨天渊儿情绪激动，你又人事不知的，我让锦绣暂时宽解于他也是不得已的法子，你就当后院多了个不会说话的姨娘。”</p>
这是……要抬妾室了。白瑞宁觉得自己最近也能听出一些弦外之音，可一是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做，二是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看重锦绣，刚开了脸就亲口许了妾位——林渊开脸的丫头虽多，可抬妾的也不多，多是跟他年头久的，其他的大多挤在一个院子里，锦绣要是抬了妾，也算是有了正经的名份了。</p>
顾月皎乖巧地浅笑，“锦绣懂事又得力，将来能帮上我许多忙。”</p>
这可是真正的强颜欢笑了，白瑞宁心中暗叹，不由又想起自己院子里那两个绝色丫头，琢磨着还是尽早和莫如意商量送走了好，否则她们出身太子府，老夫人是很看重的，希望莫如意能和太子多多亲近走动，要是哪天心血来潮也主张抬她们为妾，白瑞宁可不觉得自己能像顾月皎这样笑脸相迎。</p>
正想着，竹姑姑满脸疲色地进来，“小公爷和老公爷打起来了，小公爷砸了灵堂，带走了大姐儿——说是要自己找地方埋。”</p>
老夫人掐着额头，“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又急着问：“派人跟上了没有？”</p>
竹姑姑道：“孙少爷跟去了，要我们留下。”</p>
老夫人点点头，“也好，他总会听如意的劝。”说完与顾月皎道：“你去看看吧，帮你大嫂善后，这两日她没少为你扛担子。”</p>
顾月皎不敢有一刻犹豫，马上应声而去。</p>
顾月皎走后，竹姑姑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瑞宁，“孙夫人，语嫣房里的孩子，是你放过去的吧？”</p>
白瑞宁骤然一惊，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她怎么知道的”，而是——为什么要避着顾月皎？***（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