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回来,很多事情不知道,远离越王。”崔徊意冷不丁开口。
“记下来了,不过原本也接触不到。”
逢喜觉得崔徊意有些奇怪,为什么格外叮嘱她这个。
她与萧琢,除却年幼无知时候有点交集,现在今后恐怕都见不上几面。
崔徊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睛里少见的多了轻蔑:“下流货色,不与为伍。”
逢喜恨不得捂她的嘴了,虽然自己也不见得多喜欢萧琢,但这话被人听去还是十分麻烦,她记得圣人十分宠溺这位弟弟。
崔徊意淡淡瞥她一眼:“你怕什么?洛阳百姓人人说得,我说不得?多了我也不屑说,看看过去三年洛阳每月最畅销的小报就知道了。”
逢喜一惊:“百姓人人这样说,圣人都不管?”圣人不是最疼爱这个弟弟了吗?
“天下悠悠众口怎么能堵得住?”崔徊意鼻腔里又发出一声冷哼,再次体现了对萧琢的蔑视。
逢喜忽然觉得萧琢这个王爷当得好像也没他当初吹嘘的那么好。
剩下一路便是安静,不多半刻,逢府到了,逢喜刚跳下马车,崔徊意挑起帘子,唇动了动。
逢喜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我母亲与聂夫人在文昌帝君庙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逢喜点点头,笑眯眯的;“没关系,我娘没介意。”
崔徊意咬碎了一口银牙,就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烂好心提醒逢喜远离萧琢,“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了吗?!”
她娘跟聂夫人对骂之后,好几天气得吃不下饭,谁输谁赢还看不出来吗?
崔徊意狠狠摔了帘子又钻回去,逢喜等着吧,她迟早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得比谁都好。
逢喜回家后,逢大人还未下职,她与母亲报备后便回了房洗漱换衣裳,苏叶原本还给她煮了醒酒汤,但见她神志清醒,俨然没多喝的样子,也就没端给她。
逢喜趴在引枕上,一头漆黑油亮的发披散着,衬得脸越发白皙精巧,她喊苏叶,“苏叶啊。”
“诶”
“你去问苏合姐姐要些洛阳这些年的小报来,我想看看。”
苏合是聂夫人的贴身侍女,极其爱看那些八卦传闻,问她要准没错。
苏叶去要,苏合还一拍大腿,兴致勃勃问娘子要看哪种?市井传闻还是官邸秘闻或者宫廷秘事。最后她各自挑了些有看头的给逢喜送去。
逢喜一翻,每十个有看头的小报里,八个里面都有越王萧琢,可真是让人开了眼。
宫廷秘事本就吸睛,萧琢上蹿下跳的格外提供素材,本本带他名字的都要畅销洛阳,街头巷尾人手一张。
逢喜看到第一个的时候,表情就已经失去管理。
“圣人欲将平北侯嫡女许配越王,无奈娘子嫌越王话多聒噪宁死不嫁?”
这是启元三年的事情,距今两年了。
她继续去翻下一张,“越王因一碗桂花蜜当街暴揍张小公子”
“越王再被陈尚书嫡女拒婚,因其太过聒噪”
“越王与苏尚书嫡子斗蛐蛐,为赢竟捏死对方蛐蛐,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越王因糖水摊不给赊账,怒砸糖水摊,打伤老板”
最近的一期是上个月的,“越王府中老树枯死,越王竟用其车了珠子送给太子做生辰贺礼?”
光是这两年里,萧琢就被洛阳的小娘子嫌弃了二十三回,打架斗殴十八回,仗势欺人十一回,买东西不给钱三十回,还有铁公鸡抠门数不胜数。
逢喜暗骂了声:“活该”,心里对萧琢印象更差了几分,他被洛阳众人讨厌实在不冤,又抠又碎嘴还纨绔跋扈仗势欺人,也就亏得他有个好哥哥护着。
怪不得崔徊意让她离远点儿,沾上了可不就跟沾上臭鸡蛋一样。
逢喜让苏叶把小报都还回去,翻身昏昏欲睡。
考官已经将试卷评判的差不多,李相最后定下前三,将它们呈给圣人御笔钦定。
当今圣人萧慎,年纪尚不足三十,周身威仪却重,他先看了考生名讳,“逢喜?逢长春女儿?”
“正是。”
萧慎面无波澜,并未看内容,直接将她的卷子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