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听得义愤填膺,这正与昨晚他们的猜想对应上了,于是当即安慰她:“你放心,无论是多么大的权贵,总大不过亲王去。你说是吧,萧琢?”
她回头看向萧琢。
萧琢好似在出神,她叫了好几声才回神,然后敷衍的点头。
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冯夫人安排人给两人准备饭食,叫了女儿出来和他们见面。
“我与老爷大概是福薄,一生行善积德,也只有这一个女儿。”
那位王娘子看着瘦瘦弱弱娇娇怯怯的,十分孱弱,模样也与冯夫人半点不像,脸色有些蜡黄,生有细细点点的斑,风一吹几乎就要倒地的样子,逢喜也不敢和她大声说话。
萧琢扫了一眼碗筷,轻轻按住逢喜的手,低头凑近了轻声道:“你晚上来我房间,我有个好玩的戏法子变给你看。”
逢喜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都查上案了,他还有心思记得要给她表演个戏法子?多大的心?
席间逢喜算是知道那王娘子为何一副娇怯瘦弱的模样了,她连半点荤腥都不碰,转捡那些没油水的素菜果盘吃,也吃不上两口便说饱了,在侍女的搀扶下回房了。
逢喜想问几句,但又想着人家私事家事,还是不多嘴多舌的好。
饭后,萧琢说要回房躺着,逢喜气得要捶他两下还没捶着,骂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便气呼呼带着记录本找冯夫人了解情况去了。
待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了解后,逢喜推开门,便见萧琢在门外转来转去,时不时揪人家树上的枯叶。
“你不是回房间躺着了吗?”逢喜将门带上,然后问道。
萧琢伸了伸胳膊,百无聊赖道:“这不是说要给你变个戏法儿嘛,怕你不守约去找我,还是我来等你吧。”
逢喜拿记录的册子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嘀咕一句:“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还挺正经的帮她分析案情,今天一换回来就又不正经了。
“我刚跟冯夫人讨论了一下子案子,发现一些线索,你要不要听?”逢喜问他。
萧琢拉起她就跑,嚷嚷起来:”听什么听?你查案就行了,我就出来玩一趟。”
二人走后,房门从内打开,冯夫人红着眼睛,直直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冷嗤一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加上一个只知道贪图玩乐的王爷,能怎么查?”
逢喜进了房间,此处是冯夫人特意为萧琢安排的,她四处打量了打量,感叹:“王家的确富贵非凡。”
然后坐定,“你要给我表演什么?快点,我赶时间去睡觉。”
萧琢将自己下午打架时候被撕破的衣裳拿出来,穿针引线,低头借着烛光开始手指穿梭翻飞起来。
“哦!你还会缝衣服?”逢喜惊奇地凑过去,萧琢将她的脑袋推到一边:“挡光了。不是说从冯夫人那儿得到了一些线索吗?什么?”
逢喜坐回去,“你不是不爱听么?”
“闲着也是闲着,你讲讲就当解闷儿了。”
逢喜刚好也想找人分析分析,就算萧琢不能给出什么意见,她跟着念叨念叨也有助于整理思路。
“冯夫人说被害者的确是王员外请来的帮工,当时王家要为家里的小娘子新盖一座戏台子,所以请他来的。
但是受害者于二月十日,台子完工后便结账回家了,直到二月十三日官差来抓人时候,他们都未曾再见过。”
萧琢头也不抬,冷不丁问她:“那你觉得王员外家可有古怪之处?”
逢喜沉思了一会儿,才摇摇头:“王员外家除了小娘子过于孱弱意外,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也不知道他们家做什么生意,竟然看起来如此富贵,堪比我在莱州见到的皇商了。
但我也不能只听取冯夫人的一面之词,还要找证人求此事。”
萧琢从里灵巧地打了个结,将线咬断,一口白牙显得格外整齐,他语气缓缓,“你既然有想法了,那就照着继续查下去吧。”
他原本就长相偏精致柔和,在烛光之下,更有几分温柔的味道,尤其不吵不闹的时候。
逢喜突然感叹道:“你好有贤妻良母的样子,看起来真宜室宜家。”
萧琢翻了个白眼,将衣裳抖开,然后扔到她怀里:“戏法子变完了。”
他又冲她一摊手:“给钱。”
逢喜:???
逢喜翻了翻衣裳,的确在肩头原本裂开的那处修复的完美无缺。
“这都要钱?你怎么不去抢啊?”逢喜大为震惊,站起来把衣服扔他脸上。
“这件衣服开线的时候,我就给你赔偿了一块碎银子,早知道你能补好我就不赔给你了,现在我看你补个破衣裳还要钱?”
萧琢把衣服收好,义正严词:“这可是我的家传绝学,能将衣裳补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丝毫破绽都看不出,不神奇吗?看了不应该给钱吗?”
“奸商!”她思来想去,然后咬牙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