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外细雨蒙蒙,自太后薨逝已过了三月,如今已是九月入秋时节。笼罩在皇宫暗灰色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三个月景玺也成功戒去五石散,但也让白如画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清瘦了许多。正好换季的时节,她也染上了风寒,一天到晚咳个不停。
“听说凤鸾宫的那位也好不到哪去,自在灵前昏倒以后,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听说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二皇子的身上。”月华搅了搅碗里的汤药,暗红色的汤药在碗中泛起涟漪,仿佛现在宫中的形势暗涌。
“是吗?知道自己的孩子成了内监,所以转战到二皇子身上了吗?咳咳……”白如画冷冷一笑,这女人也确实狠心啊,前阵子竟让人下毒毒害安生,若不是她发现了,安生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是啊,没想皇后竟这样狠毒,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还有一事……”月华原不想说这件事情,担心白如画的病情会因此加重。只是若是不说,又担心到时候白如画自己知道了,又要埋怨她。
“说吧,什么事?这样支支吾吾不像是你。”白如画从月华支支吾吾的反应来看,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
月华叹了一口气,哀声道:“李公公……”
白如画立即反应过来,小虎子原来与她说过,李德得了重病,怕是要不行了,让她去看看。只是那阵子一直忙着景玺的事情,一直没得空去看,也就忘了。
“怎么……怎么了?”白如画虽然已经猜的差不多,但还是不敢相信,要等月华说出来。
“李公公怕是熬不到这个冬天了,昨儿夜里已经走了。”月华低首道:“这几日一直是小虎子和李智在照顾李公公,说是一直说胡话,念了一晚上以前的事情。”
月华停了一会,神情复杂的看着白如画,低声道:“李公公一直念着主子的名字……”
白如画一惊,脸色犹变,拿着绢子捂住嘴咳了起来。她不曾想过李德会对她有情,或者说那种情她一直当作是兄妹或是朋友的情谊。
“主子,您没事吧?”月华见她咳的这样严重,不由得担心起来。
“无事,皇上那怎么说?”白如画将绢子收起来。
月华娓娓道:“皇上念在李公公伺候多年的份上,等着过几天天气好些将他的尸首火化,再给他的骨灰送回老家。说是还会给一笔钱给李公公的兄弟姐妹。”
“原是这样……”白如画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于是坐起身道:“也算是好的归属了,只愿他来生不要再进皇宫这样的地方。”
“是呢,只是还有一事要提醒主子。如今李公公走了,那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就只有江勇盛了。”月华说着眉头紧皱又接着道:“也不知这江勇盛用了什么法子,内务府那,如今变成是赵英海管事。”
“赵英海?原是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内监?”
“是,正是他。”月华对赵英海和江勇盛这两个狗东西可不待见,如今一个是皇上跟前得脸面的人,一个是内务府掌事的人,真是怎么也躲不得。
白如画捋了碎发至耳后,冷然道:“我原以为是谁,原是他,这还不好办。”她思虑一会,轻声道:“听说赵英海对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