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轿停在凤鸾宫外,此时雨已经停了,青石板上潮湿湿润。月华弯腰接过白如画的手,又小声说道:“主子小心脚下。”
白如画轻轻“嗯”了声回应她,双手提起裙摆,金丝履踩在潮湿的地上。
“这不是画修仪吗?”星儿正端着药碗出来,见白如画在阶下,忙着拘礼道。
“原是星儿姑娘,皇后这会醒着吗?”白如画谦和笑着,双目如秋水,看着极其温润。
星儿眼眸微动,点点头道:“醒了,这会才刚用过药,修仪小主快快进屋,免得着凉。”说着,她将手中的药碗交给门外的宫人,引着白如画进屋。
许是因为白如诗在病中的原因,屋里不点熏香,而是在屋里摆放百合、栀子花。
“娘娘,画修仪看您来了。”星儿打起卷帘,引白如画进里间,旋即上前轻声禀报。
白如诗原是闭着眼在软榻上小鼾,听见白如画来了,轻抬眼眸瞥了眼她,方才倦怠道:“原是画修仪,昨儿的事情本宫听说了,皇上不仅恢复了你的封号,还晋了你的位分,恭喜了。”她的语气倒没有酸楚的意思,却听着叫人不大舒服。
“不过是皇上念在旧情的份上复了嫔妾的位分而已。”白如画恭谨温顺道:“皇后病了以后,嫔妾一直没来看望,实在是嫔妾的过错。”
白如诗怎么也不去瞧白如画一眼,她如今看着这样脸便觉得来气,为了不看这张脸,她可是打发了妃嫔到珍淑皇贵妃那请安,为的就是不再看她这张脸。不过来了也好,她正好有事想要问问她。
“星儿,你且到外面侯着吧,本宫有事要与画修仪谈谈。”
白如画闻言,便侧过头示意一旁的月华出去侯着,月华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白如画的手,示意她小心。
星儿与月华出去以后,白如诗方才正了正身。白如画见状,上前拿起软垫给白如诗垫着。
“画修仪,本宫只问你一件事,那日出现在灵堂的小内监,可是你宫里的?”白如诗猛的抓紧白如画的手,阴阴的问到。
白如画没有甩开白如诗的手,而是一脸惶恐的看着她,仿佛被人抓包一样,惶恐道:“安生是嫔妾屋里的,只是……不知他做了什么事?若是为了灵前的事情,他不过是给馨怡送奶瓶,也不到罪不可赦的地步啊!”
“他是怎么到你屋里的?你可别说不知道!”
白如画惊道:“安生原是嫔妾在甬道捡回来的一个孩子,当时嫔妾见他受其他内监欺负,看着实在可怜,嫔妾便将他带回自己的宫中。不知……这孩子怎么了?”
白如诗消瘦的脸颊惨白,紧紧攥着手中的绢子,苦笑道:“没事,只是本宫见着这孩子面善,想起本宫夭折的孩子。”
“原是这样,若是皇后喜欢这个孩子,嫔妾便让他到你宫中伺候得了。”白如画神情忧怜,看着像是替白如诗难过一样。
“不了。那孩子既然是修仪宫中的人,想必与修仪也有感情,本宫又何必将他要来。”白如诗愈说愈是难过,又嘱咐道:“还请修仪好好待那个孩子,毕竟……他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