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博士答道：“两位一定要保密，这是我的非法实验。”</p>
“非法实验？”陆苏下意识地看了下半掩的门，本人知道是非法实验，为什么还不锁上门。</p>
“爸爸，你把他们吓到了。”</p>
“吓到了吗？”胖博士转过脸，仿佛看一组数据似地瞧了一眼两人，咧嘴一笑，嘴唇上的胡须也随之翘了起来，看上去倒显得很和蔼，“我说的有点过了，啊哈哈。”</p>
父女俩的笑声还真是如出一辙啊，陆苏暗想。</p>
威莉叉着腰，昂起头，好像在辨论似地大声说：“我们太穷了，没有**的实验经费，买不起实验的猴子，只能把用过的猴子拿来用，因为是院方不批准的，所以才叫‘非法实验’。”</p>
胖博士点点头，抓过昏迷的猴子：“这只幼年恒河猴本来是医学院的用作脑瘤病变的观测的，我把它救活过来，做我自己的实验。要是被学校知道，肯定会批评我的。”仔细一看，它的左脑上确实有一些切过的痕迹，就像一块雕好的豆腐挖掉了一块似的。</p>
他把猴子在手里转来转去，好像艺术家在骄傲地展示一件艺术品：“我把电极植进了它的脑干，用弱电流刺激它的兴奋中枢，很完美吧！”他真心地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p>
“确实呢，我听说国外做这样的试验只能在沟回里放电极，居然植这么深还不死，好厉害。”</p>
“你好像懂这个嘛！”</p>
“读过一点这方面的书，为什么会不死呢？”</p>
“你以为是一下子插进去的吗？”博士起了劲，解释起来，“这种植入方式是在破坏它的神经中枢，实际上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边把电极慢慢插入，一边用阳性强化和外科手段重建它被破坏的反射弧……就像你一支支地偷你爸爸的烟似的。”</p>
“原来如此啊。”</p>
看见陆苏恍然大悟地表情，胖教授严肃地说：“你别以为容易啊，操作起来很艰难的，这一个月我都没有离开实验室……你偷过爸爸的烟吗？”</p>
“没有……不过我理解了，果然不容易啊。”</p>
“是吧，快夸我两句。”</p>
“呃……”这是什么人啊，太直接了吧，“威教授您真是巴甫洛夫再世，麦斯麦临凡。”</p>
“麦斯麦是个小角色。”发现催眠术的人居然被他这么小瞧了。</p>
“那就是卡尔荣格临凡。”</p>
“啊哈哈！谢谢。”胖博士很得意地大笑。</p>
锦断象征性地打个哈欠：“你们在说什么。”</p>
“不过呢，刚才麻醉药突然失效了，结果就……”威教授耸了下肩，显然结果就是他们进门时的那一幕。</p>
“这只猴子会死吗？”</p>
“不会，短期内不会……你叫？”</p>
“我叫陆苏，她叫……”</p>
“好，我决定叫这只猴子陆苏。”</p>
一旁的锦断哈哈大笑起来。</p>
“陆苏，我们继续工作了，好不好。”威教授摇了一下昏迷的猴子，放到桌上继续工作，所谓的工作就是用仪器记录它的各项脑电波指数，看样子这已经是收尾工作了。然后他对威莉说，“威莉，桌子下面有一捆旧报纸，你拿去卖了两听咖啡给客人。”</p>
“好的，爸爸。”</p>
这俩人到底穷到什么份上了。</p>
“等等，不用了。”陆苏拦住钻到桌下的威莉，把手放在桌上，喊了一声“倒转！”四罐冰咖啡出现在桌上。</p>
“爸爸，你瞧你瞧。”</p>
威教授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是妖技啊。”对妖技反应这么平淡的人类，他还是第一人。</p>
威莉还是把报纸拖了出来，当作椅子坐在屁股下，她接过陆苏递过的冰咖啡，道了一声“谢谢”，喝了一口，用感动般的语气说：“啊，好久没喝到了，大概有三年了吧。”</p>
“你们怎么会这么穷啊？”陆苏惊讶地问。</p>
“实验经费很难申请的，爸爸也教书，工资都拿来作实验了……你瞧这些仪器，都是我们买的，那台电脑是我捡瓶子买的，厉害吧！”她骄傲地说。</p>
一台电脑起码得上千块了，陆苏感慨一声：“好厉害。”</p>
“小妹妹，你上次怎么会被人贩子拐去呢？”锦断问。</p>
“我看见小广告，说招十几岁的女孩去工作，一天能赚三百呢，我就过去了……我想赚点钱贴补家里嘛。”</p>
用脑子想想都是骗人的啊。</p>
“你妈妈呢？”锦断问。</p>
“跑掉了！”</p>
“啊……”</p>
威莉突然把咖啡放到地上，打开一个柜子，瘦小的身体几乎钻进去了。她翻了半天找出几本杂志，捧在手里，然后一本本递给陆苏。</p>
“你瞧，这些都是我爸爸发表的文章，很厉害的吧。”</p>
陆苏扫了一眼杂志名，“Lancet”。</p>
锦断问他那是什么，他说：“这是很出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啊！”不过翻开全是英文，以他的英文水平想读懂这种专业文章是很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