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时候,我记得我在织绒线衣。正在为那只极难收的小袖子皱眉头,门铃就响了。
大清早便有人来;我放下毛线衣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
我们这里对于陌生人,一向防范很严,我马上起了戒备之心,问:“找谁?”有时候一个女孩子住在一个屋子里,不能不小心一点。
“李君仪小姐?”他问。
“哦。”我马上笑了一下,“是我,那一位?”
“我──从英国回来。”他说:“我姓赵。”
“请进来坐,赵先生。”我说。
“我是陈家均的朋友。”他又再诅明。
我不再怀疑了。“是家均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说:“请进来。”
“好好。”他说:“我不客气。”
他穿着一件长袖子衬衫,年纪不会比家均轻,但是廿多卅岁的男人,看上去总是像个大孩子一样,女人就不行了,我忘提醒自己,已经廿五岁了。
我倒了一杯茶给他,另外切了一盘水果。
“谢谢。”他自椅子里起来,欠了欠身。
我向他笑了笑,我心里面焦急得不得了,既然是从家均那里来,应该有点消息,我渴望知道。
果然他说:“是家均要我来看你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