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已不抱任何幻想，我也自知如今你我已经是云泥之别，我不敢再有儿女私心，父亲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但你拼死为了我求情，无论如何我都要再见你一面。”冯绾说着，眼神哀戚，声音哽咽，“你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你放手是最好的，你仍然鹤立鸡群，前途无量。你放心，我欠着你的一份救命恩情，我有朝一日自会报答于你。”
冯绾说到这里，掩饰不住，已经泣不成声。
司空桓看着冯绾姽婳旖旎，孱孱幽怜，心下戚戚不忍，上前一步，分明道，“求王妃惜福养身，勿以俗事为念，义亲王乃是当世英雄，无人能够出其左右，王妃灵窍慧根，定可享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冯绾笑了，却不是冷笑，而是嫣姹殷殷，叫他悲凉，“哀莫大于心死，敢问司空公子，何来齐人之福？”她从头上取下金钗，握在手中，对他问道，“你当真，再无话可说了吗？”
“我无话可说。”司空桓回答，“即便说了，也是徒劳无益，王妃请保重，司空桓从今往后，不值得王妃再伤神。”
“好。”冯绾点头，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她站在风中，像一朵飘摇的清兰，明明是一介闺阁弱质，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硬生生的力气，竟然把握在手中的金钗从中一下子折断。
她的掌心被划出一道血口，血珠子不断滴落在冯绾的红裙之上，颜色艳丽得触目惊心，她在风中瑟瑟发抖，却还倔强地直挺挺地站立着。
“王妃！”司空桓心中轰然炸开，未料到她竟然如此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