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
明塔尴尬地拿着血橙,递也不是,放也不是。
忽然,哈迪斯站起来,走到珀尔塞福涅面前。
珀尔塞福涅心里一紧,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他却只是指了指圆几上的茶壶。
“我有些口渴了!”
看了一眼茶壶,还有被明塔扔在地上的杯子。珀尔塞福涅脸上划过一道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容。
拿起茶壶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哈迪斯接过来,看着杯沿上的泥土,视若无睹地一饮而尽。
“谢谢!”
他把杯子递过去。
眼睛里的宠溺,却让珀尔塞福涅心中一窒。
她连忙去接杯子,他却迟迟不松手。
“再给我一杯!”
他看着圆几上的另一只杯子。
“那是我用的……!”
他弯下腰,一手支着圆几,一手支着珀尔塞福涅身后的椅背,把她半圈在怀里。
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都有一股想要她的冲动。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形同虚设,仿佛她无意间的一个挥手,一个扭头,都是对他最为诱惑的撩拨。
“请再给我一杯!”
他垂下头平视着她,嘴唇上还沾着刚刚杯沿上的污渍。
无可奈何,珀尔塞福涅只好拿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递到他跟前,他却不接。
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嘴唇轻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喂我!”
饶是珀尔塞福涅再有耐性,这次也是恼了。把茶杯往圆几上重重一放,她“噌”地站了起来。
“你爱喝不喝!”
知道她脾气不好,可他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笑着拿起她的杯子,他慢慢品着,像是在回味着她的味道,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的脸颊。
他的目光太炙热,让珀尔塞福涅感觉很不舒服。
“对不起,我要走了!”
说着,她抬腿要走,哈迪斯却瞬移到她身前,挡住了她。
“多留一会不行吗?”
她无奈地转身,却正对上明塔那幽怨的眼神。
无力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想与他们有所纠葛。不再多费唇舌,迅速地闪身躲过了他。
可是,他不想放她走,又瞬移着挡在她面前。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她又躲,他又挡。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是你把感情当成游戏,肆意践踏别人的真心,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别人的爱都一文不值?你可以毫不留情地伤害每一个人?”
她再躲,他再挡!
“可你别忘了,我也有感情!”
她还躲,他还挡。
这次,直接牢牢地把她挡在了怀里。双手一伸,再也抑制不住地拥住了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不应该和她怄气,因为他根本怄不过她,那样做只不过是给自己找苦恼而已。
“别走!”
他的声音带着祈求的轻颤。
“混开!”
她厌恶地大吼一声,毫不手软地给了他一耳光。
所有人都愣了!
“这个贱人!”
明塔冲上去要打她。
不想却被哈迪斯布下的结界弹开了。
此刻,他不想让人打扰他们,谁都不行。
他看着她,满眼深情。
虽然心像被撕裂似的疼着,但却没有一丝愤怒。他宁愿她打他,也不愿她像个陌生人般冷漠。
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她,慢慢地眼眸中弥漫出淡淡的无奈与悲凉!
“伤害一颗真心,你就那么问心无愧吗?”
他垂着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伤痛。
此时他已放下了尊严,放下了威仪,他不再是地狱里的王者,而是被人无情伤害了的生命,温柔而无害的生命,乞怜又无助的生命!
一瞬间,珀尔塞福涅被他的眼睛刺伤了,想起了那个被刻瑞斯吃掉的孩子。
同样的无助与乞求,同样的茫然与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呢?
她觉得内疚,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觉得自己很可恶,她其实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她无法不去伤害啊!
她只有不停地伤害他,才能筑起冰冷的心房;她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凌迟他的真心,才能留住内心的忠诚。她要伤害他,她要激怒他,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在他那炽热的深情中溺亡。
宙斯……
她轻轻地在心底呐喊了一句,你怎么还不来呢?
想起那个名字,她的心,又穿上了坚硬的甲胄……!
“对不起!”
说完,她满是愧疚地低头便走,手却被紧紧拽住。
“珀尔塞福涅!”
一声沙哑地呼唤。
她回过头去,宁静的心湖瞬间被他满是悲凉的笑容震憾了。
“即使被你伤害,我也觉得很幸福!”
风,吹过来,拂起他黑黑的发丝与衣袂,他的笑容如同水晶兰般盛开在眼中,比他的力量与权柄更为耀目。
她觉得眼框发酸,不敢任自己在这种感情中沉沦,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会成为迷失心神的旅人。
她……不能啊!
狠心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