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毕竟是疯女人,见有吃的,欢喜的大口哗啦的几下子,一碗米糊一样的稀粥立刻见了底。
后来,奶奶见那个疯女人长得也算有几分人模人样,见自家儿子又是残疾,年纪又大了,想想儿子这一生如果想要娶上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是没得期盼了。所以,奶奶一核心计,不如把这疯女人纳为自家儿子的媳妇吧。女人是疯子,好歹她于是个女人,给他们老周家生下一儿半女,应该是没有问题。
奶奶把这想法跟爹说明了,老爹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终于是含着委屈的泪水娶了那个疯女人为媳妇。
腊八月,疯女人终于给他们老周家生下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带把儿子。可把老婆子乐得合不拢嘴吧,咧出来的两颗黄牙,满脸的皱纹,都拧成了一条线,在外人看起来无比心酸。
家里穷,疯女人没有奶水。把孩子饿哇哇大哭,周海便是在那一贫如洗的家中,在奶奶给老爹一把米糊,一把烂菜叶的喂养下,终长成了小伙子。
心中响着那些过往的事情,周海的一双眼睛,早已经是蓄满了泪水。爹啊!儿不孝!原本想要出到城里来争一份工钱,可谁知道,到头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屋子中的两人,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窗口外一闪而过一道人影,直到远去。
包小天刚回到办公室,站长崔文卿就找上了他。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以来,崔文卿对包小天,没给过他好脸色,“包书记,我今天来找你,废话也不想跟你多说。我只想要你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周海的事情?我们这里是防疫站,而不是外面社会的救助站,没有什么理由给他们免费吃住。你可知道,他们爷俩一天的吃住用度,那个花费……”
“居然如此!好说,那就从明天起,他们爷俩的所有花费,有劳您站长在我的工资里面扣除吧!如果我的薪水还不够的话,到时候希望还得你劳烦跟我说一声。”包小天说的一脸平静。
崔文卿双目一瞪,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这叫什么话?我的意思是让你酌情处理好这事情。你可知道,因为他们的事情,你的擅自做主把他们给留下来。这对于我们的防疫站影响很不好。你让外头那些人怎么想我们啊?既是防疫站,且是疾病防控中心机构,如果此事给传扬出去,让他们知道我们这防疫站居然在抽查血液的时候,从而感染上了hiv,这个影响的眼中后果,我想不用说,你也知道那个厉害关系。”
“你问我那叫什么话?自然是人话了。”包小天坐在凳子上,他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淡淡撇了一下崔文卿,继续说道:“首先,我也希望站长明白一件事情。居然人家找上了门来,我们得考虑是如何解此事,而不是在逃避责任。如果周海真的是在我们疫站抽查血液后,他感染上的hiv,铁打的事实,您又想怎么推卸呢?”
“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假若周海不是在我们这出的问题,那么我们总得把此事探查清楚,自己还自己一个公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于你站长是否认同我的观点,请随便。”
“你……哼!算你有能耐!随你怎么折腾吧!”
崔文卿再一次是一脸气哼哼离去。
真是冥顽不化的老古董!其实,从包小天跟崔文卿两人的职务上做个简单的分析,他们两人大可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一个是站长,一个则是党委书记。可以说是,他们都是这防疫站的一把手领导。若要区别的话,自然是他们的任职职务不同了。
包小天是党委书记,他的职责很简单,实行党内组织的一切方针,抓纪律,上党课,讲思想等。至于崔文卿,他是站长,防疫站内的大小时期,皆为他说了算。即使包小天有那个心想要伸手过去招揽上一些实权,亦是不可能的。
当然,包小天不屑那么做。
只是旁人误解了他的意思而已,单单让周海他们留宿在防疫站,此事已经让崔文卿很不爽了。他们意见不同,如今闹了分支,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彼此撕破脸,那也是时间的迟早问题罢了。
崔文卿不爽包小天可是有原因的。他们这防疫站的党委书记,当中的职位一直都空缺着。很久以来,崔文卿在此可是老大,他就是大老板。全体职工都得必须像他这大boos低头,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用此话来形容崔文卿,实在是贴切不过了。
然而,包小天一来任职这党委书记。似乎所有的事情在一夜之间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手中坐拥的蛋糕一下子给分成了两半。崔文卿心中不平衡,是可以理解。尤其包小天对他这个站长,好像并不怎么尊重他,更加叫他感到恼火。
这便是崔文卿处处要挑包小天的刺,要折腾他的缘故了。包小天是党委书记,也不过是副处,而他崔文卿可是站长,又是正处,自然对包小天看不上眼,处处给他小鞋子穿,外人不难看出来,崔文卿的人品亦是不咋滴。
崔文卿蹦得欢喜,包小天却是表现的很冷淡。包小天何尝不知道崔文卿在为难他?刁难他?给他小鞋穿,而且还在背后阴了他一道。包小天忍了,他只是觉得,跟崔文卿这样的跳梁小丑没啥好计较的,一旦跟他计较了,反而掉了他的身价。
包小天越是表现的冷淡,反而崔文卿越要跟他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