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p>
一声雷响，丘神绩闪亮登场。</p>
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脚就朝着冲着最前，喊声最大的楚大踹了过去。</p>
楚大被踢了个滚地葫芦，在雨水里狼狈不堪的滚了几圈，爬起身刚要呵斥，就迎上了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p>
看着这道凶神恶煞的眼神，楚大的气焰顿时熄灭，吓得浑身颤抖。</p>
因为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敢反抗，对方会真的有胆子，将他格杀当场！</p>
这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凶狠和无所顾忌，绝不是伪装。</p>
确实。</p>
李彦终究自重身份，再加上宫内太监看着，没有将心里的痛恨完全表现出来。</p>
丘神绩则是积蓄了无穷的怒火，眼见楚大怂了，立刻看向下一个，冲上去就打。</p>
一时间，鬼哭狼嚎。</p>
王孝杰等人崇拜的看着这不畏强权的英雄，一人如虎入羊群，将国公府恶奴的气焰，狠狠打压下去。</p>
“呼哧！呼哧！”</p>
等到收拾了众奴一顿，好好出了口恶气的丘神绩，才朝着李彦走来。</p>
“丘兄！”</p>
李彦张开双臂，可太想看到丘神绩了。</p>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需要这样的人才。</p>
两人狠狠拥抱。</p>
“六郎，多亏有你！多亏有你！”</p>
丘神绩眼眶一红，险些当场落泪。</p>
实际上，他在万年县狱内，偷偷哭过很多次。</p>
解褐入仕当天，被打入大牢。</p>
这样的经历，也没谁了……</p>
更可怕的是，他所在的万年县衙，还是李彦为其保驾护航，一路护送，扛着大理寺丞的压力，争取来的。</p>
那很可能不是终点。</p>
在万年县大牢，没什么人折磨他，只是将他关着。</p>
如果转到武敏之党羽众多的大理寺，那就完了。</p>
好在这份煎熬没有持续几天，狱卒的态度就明显发生变化。</p>
周国公府闹鬼，是一个转折点。</p>
发生那样的大事后，丘神绩的小案子已经无人顾及了。</p>
丘英及时出手，拜托万年县窦县令，终于将此案审理清楚，断定周国公府恶奴寻衅在先，丘神绩将其打死，完全无罪，当场释放。</p>
丘神绩连家都不回，一听到李彦正在周国公府内，第一时间赶了过来。</p>
此时他来到鸦雀无声的众奴面前，一字一句的道：“多亏窦明府刚正不阿，卢少府秉公执法，才能让我得见青天，你们这群狗奴，万年县会好好惩处你们的！”</p>
楚大还不愿意放弃：“周国公府不归长安县管！”</p>
丘神绩大笑：“可你们犯的案子归！你们完了！完了！！”</p>
把方方正正的长安城，用朱雀大街一分为二。</p>
右边五十多个坊市发生的事情，归万年县管理。</p>
左边五十多个坊市发生的事情，归长安县管理。</p>
而天下各县，只有万年县、长安县、河南县、洛阳县、太原县、晋阳县、奉先县（陕西蒲城），这七个县的县令是正五品上。</p>
万年县和长安县的县尉，甚至多达六人，分判户曹、法曹、功曹、仓曹、兵曹、士曹。</p>
凉州姑臧县，那也是一个上县了，也只有户曹和法曹，可见万年长安两县的地位。</p>
万年县的窦县令，并不是武敏之的党羽，他这个姓氏，显然是出自一门两国公的窦氏，关陇世族的中坚力量。</p>
虽然长孙无忌死了后，关陇政治集团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p>
武敏之的权势，究其根本还是武后的延伸，而盘根错节的高门士族，都能暗暗跟帝后扳手腕，争夺权力，哪里都会怕他？</p>
背后有了支持者，在来时又听说武敏之疯了，丘神绩更加无所顾忌，一指楚大：“给我先把他拿下！”</p>
楚大知道这么下去必死无疑，做着最后努力，还要煽动：“此时再不反抗，我们都要下狱了，下狱就是个死啊！”</p>
众奴又骚动起来。</p>
丘神绩凶神恶煞的扑过去，但效果没有刚刚的好。</p>
他们毕竟是内卫，不是县衙。</p>
何况就算是万年长安县衙，还要受到刑部和大理寺掣肘，一旦是涉及权贵的案子，最后往往都不了了之。</p>
因此这一刻，李彦悠然道：“你们之中，若有检举揭发者，或许可以从轻发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p>
院内安静了一刹那，众奴内发出一个稍稍有些迟疑的声音：</p>
“我检举……楚大犯过十恶之罪……他母亲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他犯了恶逆！”</p>
有个词，叫做十恶不赦。</p>
这里的十恶，最早出现在北朝时期的《齐律》中，当时被称为重罪十条，隋唐时期正式变为十恶不赦。</p>
犯了这些重罪的，就不属于大赦天下的赦免范畴。</p>
谋反是十恶之首，而此时检举者说的，就是第四罪，恶逆。</p>
打杀祖父母、父母以及叔舅等长辈尊亲。</p>
楚大浑身剧颤，瞬间瘫倒在地上，浑身哆嗦起来，一股恶臭很快从下身弥漫开来。</p>
这下子，真的老态龙钟了。</p>
李彦点点头，伸手一指：“把检举揭发者的名字记下，押到县衙后，告知卢少府，罪行可酌情降低一等。”</p>
他的言外之意，是要犯的罪要不太重，如果罪状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降低一等还是个死字。</p>
可这已经给了在场的众奴一个希望，下一刻吵闹再度刺破雨声，乱成一团。</p>
“……他也犯了十大逆……那个被当街抓走的娘子就是被他给打死的……我也要说我也要说……”</p>
场中变成了狗咬狗。</p>
还不光是这里互咬，在这里的毕竟只有三四十人，而整个周国公府有三百多仆从。</p>
剩下的那些难道就干净？</p>
“记下来，统统记下来！”</p>
丘神绩兴奋得浑身发抖。</p>
这是一锅端的节奏啊！</p>
从上到下，一个都别想跑！</p>
“我知道国公那晚说了什么！”</p>
正在这时，一道独特的声音，中止了喧闹。</p>
朱五摇摇晃晃站起身，绝望的咆哮道：“国公那晚昏迷前，喊的是荣国夫人，他根本不觉得阿婆慈爱，而是……啊！！”</p>
话到一半，朱五再度发出惨叫。</p>
却是李彦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巴掌抽出，直接把他扇飞起来。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