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条条街道,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渐渐的少了下去,往四周略略一望,怡叶吃了一惊,这地方竟像自己曾经生活过的老北京巷口……
穿着旧时候特色服装的小二卖着装在屉笼里香喷喷的肉包子,手指灵巧捏出一个个各色糖人的老先生,那些鲜红包裹着糖浆的一串串糖葫芦……
一切的一切啊,眼眶微微湿润了,怡叶在模模糊糊中看着这古色古香的一切,很怀念啊,仅仅只是离开那个原先生活过的世界几天而已,仅仅只是几天而已,就让自己几乎怀念到哭泣。
但是,尽管来到了这个对于自己是完全陌生的世界,自己还是个中国人,是中国人啊……
拭了拭眼角的泪,挪动脚步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位面前,灌汤包呢,“请给我十五个包子。”
清淡的嗓音吐出纯正的中国话,怡叶的鼻子越发酸涩。
“你是中国人!”老板惊喜的看着怡叶。
“嗯!”怡叶也笑着回应,在这个异国的土地上能遇到老乡还真是难得。
老板手脚麻利的用油纸包好十五个包子递到怡叶面前,“在这里很少能遇到老乡呢,这些包子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可以呢。”怡叶连忙摆手,“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这样不太好。”
“没关系的,反正最近生意也不太好,到了晚上包子也会剩下很多,卖不完的……”略略有些沧桑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像是被包子蒸腾的热气打散消散在空中。
闻言,怡叶抬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老先生,岁月匆匆在他脸上留下的是满满的沧桑,可见在异国的土地上生存,并不是件易事。
“我以后会经常来的。”弯起眉眼,怡叶笑容浅浅淡淡,在人流往来的古风街道,这样一个墨发女孩子给人一种纯净的恍惚美感。
“好啊,爷爷欢迎你常来!”老人也是个爽快人,“呐,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怡叶,我叫司徒怡叶。”
“我姓常,你叫我常爷爷就行。”老人高兴的笑出眼角的鱼尾纹,皱起来的褐色皮肤让他更加具有一种中国老人的淳朴品质。
很亲切呢,怡叶这样想着点点头。
抬头看了看天色,自己出来也有一会了呢,摸摸手里的包子,这些带回去给爷爷和妈妈吃,他们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丫头,快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还是那样的笑容,就像是黄昏的太阳,让怡叶的心底无端端的生出几分暖意。
紧了紧肩上的书包,是该回去了呢,粲然一笑,“嗯,下次我再来看常爷爷,爷爷要做好包子等着我哦。”
小跑几步到巷口,回过身用没有拿包子的手向老人用力挥了挥,“常爷爷再见!”
少女清脆如铃音般曼妙的嗓音就这样穿破雾气传到老人的耳朵里,然后消散在风里。
老人也抬起手扬了扬,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勾起的嘴角露出两排不全的牙齿,褐色的面庞若隐若现在那一片升腾的雾气里,看着那抹渐渐消失在街头转角处的墨色影子,老人放下手,有些留恋的收回了视线。
那个丫头,真的有一种让人温暖安心的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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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电车,大概是天色也晚了,电车上没有什么人,怡叶回头看了看窗外飞逝的风景,远远的可以看到东京铁塔在夕阳的余辉里那抹高大的身姿。
突然一道好听的钢琴声打破了寂静,怡叶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喂,爷爷,我在东京呢……是,在为学校美术社的作业找素材,可能会晚点到家。是,我会小心的。”
司徒岩刚要挂掉电话就听到那边怡叶急切的叫唤,“小叶子,怎么了?”
这边的怡叶浅浅一笑,抬手覆上放在腿上油纸包着的包子,“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爷爷喜不喜欢吃中国的包子。”
“中国的包子啊……”司徒岩抬起头看着院子上方的天空,“好久没吃到了,还真是很怀念啊。”
“那么爷爷就等着小叶子给你送包子吃吧。”
挂掉电话,怡叶嘴角舒心的笑着,太好了,爷爷喜欢。
转了几趟车终于回了神奈川,摸了摸油纸包,还是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