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太赞同的点了点头,千恩万谢地亲自起身,将覃大夫送出了房门。
转回房间后,她拉起瑞兰的手安慰道:“金锁他娘,你不必害怕,今天晚上,我们府中所有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奴仆,都全部来梅园守着。府中这么多的人,料想那几个女鬼,不敢再来造次的。”
瑞兰心中十分感动,正打算说些感激的话来,却见婆婆将几个月没有见到的儿子金锁,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蒋碧荣看见瑞兰打算伸手,将金锁拥进她的怀里,便抢先一步将孩子拉到自己面前。
假装关怀的说道:“你刚刚遭此大难,恐身上的邪气还没除尽。最好不要碰锁儿,仔细将秽气传到他身上。不急,等你大好了,再亲近也不迟。”
声音极尽温柔,话说的又合情合理,得到了郭老太太和婆婆的赞同。
老少几代,便在阳光下,品尝着茶点,细细叙说着家常,一直到天快黑尽了,各房开始传晚膳。郭老太太才开口让大家都散了。
吩咐各自回去做好准备,等到晚上子时以后,全部都来梅园给我守着。
大家听完郭老太太的话后,都先后离开了梅园,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傍晚时分,吟儿和麟世子,回到月秀的西院。胡乱的扒拉了几口膳食,便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潜到了蒋碧荣的房梁上。
找到一间烛光明亮的屋顶上,掀起一片青瓦之后,两个便头碰着头,屏住气息,睁大眼睛对下面的房间,进行观察起来。
此时的蒋碧荣,正在她的卧房前厅内,发着雷霆之怒。
花瓶茶碗的碎片撒了一地,案几上,箱笼上的物件,也全部被她弄的歪七竖八的,室内一片狼藉。
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三个心腹:丫鬟小田、青儿,还有男仆大梁。
这个大梁虽然名字取得伟岸高大,实际是个身材矮小,瘦削精神的小子。
他的身形像个女孩子一样,削肩,小脸,小手小脚。如果穿上女装,梳个女子的发式,任何人也不会怀疑他不是个女子。
三个人正低着头,心惊肉跳地,听着主子发泄着盛怒。
蒋碧荣能不盛怒吗?自从嫁到郭府这十几年间,每一个日子都是在隐藏真我,显露假我中度过的。
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得到郭老爷子和丈夫的认可,以便于将来成为郭府的当家主母,早日将整个家产,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蒋碧荣这戏演的有多累啊!
在长辈们面前,得表现出一副贤淑有礼的孝顺模样;
在丈夫面前要扮演成低眉顺眼,视夫为天的温柔妻子模样;
对丈夫的小妾们,要做到不妒不忌,宽容有德的端庄大妇模样。
就这样,在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煎熬中,言不由衷的扮演这许多的角色,才得到了府中上上下下的认可。
试想这得有多大的忍受力?这心里的煎熬该有多累啊?
暗里里,却要日日谋算,步步为营。
蒋碧荣在一次归宁的时候,家中的父母,曾经提醒过她,说郭老爷子曾经在闲谈中,有提到过这么一句话:
两个孙儿,无论是妻生也好,妾生也好,只要谁先诞下曾孙,就将郭府的产业和管事的权力交到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