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凉回了房间。七宝已然端着三大碗药守着了。不同的是钟夜冥竟然也在房间内守着,看见二人回房,表情淡然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河边寒得很,凉你快些把药喝了。”说着钟夜冥给凉挪了张椅子。
“嗯。”凉似乎有些不情愿,坐下来盯着药发呆。
严晨想到上次瞥见他喝药的场景,脸上的表情用痛苦形容都不为过。他看了眼深色的汤药,掏出刚刚在街上买的糖果说:“好好喝药,喝完了吃些糖,就不苦了。”
他觉得,大抵是这药太苦,所以才会让凉喝着如此难受。
“嗯?谢谢你。”浅笑着接过糖,凉伸手就往嘴里丢了一颗。
“这……不妥吧?这糖可是凉性的东西。”皱起眉头,钟夜冥有些担忧地看着凉。
“无碍。”咬着糖,凉的心情似乎不错。伸手咕嘟咕嘟地就把三碗汤药仰头灌下。
看见他平静地喝完了药,严晨也是松了口气。心中觉得自己这个糖真是买对了,果然是觉得药苦的关系。
毕竟只有十六岁而已,哪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呢?
严晨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那时候的他吃药也是百般推辞,或装可怜或耍赖。总之只要能少喝一口都好。当然最后都会被母亲用一颗糖果或一根甘草的奖励哄好。
念及此处,严晨感慨地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凉的脑袋说:“真乖”
这般好似在逗弄宠物的样子,让钟夜冥看的直瞪眼。因为凉身为祭祀的关系,向来对人百般疏离。碰别人都很少,别人碰到了他基本是断手断脚。
然而现在……
凉竟然眯起了眼睛,缩着脖子,脸上挂着好似幸福模样的笑意任严晨在他脑袋上揉啊揉。
钟夜冥的内心,此时此刻似乎发出了嘎啦嘎啦的破碎声。赶紧拉着七宝走了,生怕打搅了凉。
“喝了药就早点休息,你明天要比试吗?”
严晨已然把凉当做了弟弟般的角色,主动替他铺好了床铺。俨然一个慈爱兄长的模样。
看着严晨的样子,凉觉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暖。噙着笑捏着严晨的手,小声说:“谢谢。和你在一起感觉暖和多了。”
“暖和?”严晨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体温很正常。
凉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沙哑却甚是好听。严晨似乎从未听得他笑的如此轻松。
“你不想问,我是什么病吗?”
“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严晨低头给凉倒了杯热茶,语气中有些关切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难言之隐。否则性子怎会如此古怪。”
说着伸出手捏了捏凉的脸说:“分明笑得那么好看,为什么总是板着脸?”
“因为……我中的是寒毒啊。”
将热茶轻举饮尽,凉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中毒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寒毒?”听到这两字严晨不由得皱起眉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