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阿德里安的英语好似有一种奇怪的口音,却柔软似鹅绒,又好似香甜的陈酿,下一秒就能醉倒在其中。
冒着热气的红茶被端到面前,白色的奶精一圈一圈晕开,浓郁的红茶让沈徵梓突然困意泛滥。
奇怪,她怎么突然
“你在给我下心理暗示?!”
沈徵梓猛地站起身。
阿德里安露出一丝遗憾和困惑。
“你是故意的?!故意给我的报告打那么低的分数!”
羞愤涌上沈徵梓的心头,虽然她确实不该在教授的课上睡觉,但不知为何当时的困意让人难以抵抗,而在梦中,她又一次看见了那毕生难忘的恐怖画面。
“我很抱歉在教授的课上睡着,但教授也不必这么羞辱我吧?”
“iss沈,首先,我很抱歉,我实在是想知道你这样坚定的唯物主义为什么会选修我的课程,”阿德里安十指相对,微微仰头看着耳朵都染上绯红的女孩,“其次,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要报复你在我的课上睡着,当然,我认为对于这件事,我想你也有必要自我反省一下。”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
沈徵梓觉得自己现在异常愤怒,就好像原本的情绪被突然放大了十倍。
“我确实知道了,”阿德里安看着沈徵梓身后的天花板,在那里,有一双带有尖锐指甲的细长黑色手印,还有,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目光,“女士,你最近是否感觉到身体疲乏,睡眠较差,情绪不稳定?”
“哈?你难不成还要说我印堂发黑,命宫阴暗,恐有血光之灾?”
沈徵梓似乎很激动,而她身后的墙也在逐渐变黑,却像是在忌惮些什么,并没有迅速蔓延。
“我明白了。”
未等沈徵梓反应过来,阿德里安突然凑上前,口中突出一串艰涩的语言,右手食指用力地朝着沈徵梓的脑门弹了一下,若隐若现的文字在他的手背上闪烁了一下,下一秒,沈徵梓便觉得自己的大脑里仿佛被人扔了一颗炸弹,炸的她顿时一片空白。
“你——!”充满愤怒的眼神在下一秒突然变成了软软的委屈和疑惑,“好痛哦”
好奇怪,为什么她刚刚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沈徵梓愣愣地坐下,乖巧地喝了一口阿德里安递过来的红茶。
“失礼了,”阿德里安捋平衬衫的褶皱,“我只是希望接下来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在。”
“多余的东西?”
沈徵梓顺着阿德里安的目光朝身后看去,却只有一面挂着诡异肖像画的墙。
“教授,您的品味真的很独特”
那是画着一张过分狰狞的脸的肖像,修长而苍白的十指扒拉着画中人的脸,抓出十道血淋淋的伤痕,画中的女人做修女打扮,面色惨白,她瞪大了双眼,张大的嘴里好似隐约有张脸,却看不太清楚,更可怕的,是那张溃烂到难以直视的面孔。
把这种画挂在办公室里,真的不会影响工作效率吗?
“它一直提醒我,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阿德里安从容地喝了一口红茶,“不幸的是,我无法阻止每一起,好在,我很欣慰你没事。”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这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你最近看见了什么?”
“或者说,你经历了什么?”
沈徵梓脸色微沉,不由自主地抱住双手。
有一种说不清的刺骨的寒冷,兀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