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教授的夸赞方式吗?”
被称赞漂亮是沈徵梓常常会听到的说辞,但被夸赞拥有纯洁的灵魂,倒是头一次听闻,她不由的有些害羞。
“这就是夸赞,”阿德里安手指轻轻摩挲烟斗,眼中露出一丝怀念,“我看过太多人的灵体,没有一个人的灵体如你这般干净,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及你。如果用那些信徒的说法,那你便是天降之子。”
“好吧,这夸的也太过了。”沈徵梓不自在地用手朝自己的脸扇风,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她的心跳似乎有点加速,却与方才不同。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却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值得扩展的话题,只好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嗯你刚才说,‘看过太多人的灵体’是什么意思?”
无意识之间,沈徵梓似乎开始接受阿德里安那个有些离谱的非科学设定。
“我在说过,灵体是人体的一部分,也可以称之为灵魂,”阿德里安轻轻靠着桌缘,将烟嘴放在唇边,“灵体展现的是人最真实的一面,如果说一个人在社会所有活动的记录是跟随他一生的档案,那么灵体就是记载着罪与罚的档案。”
“如果你了解一点古埃及文明中的阿努比斯神,就能更快的理解,就像古埃及人认为‘心脏的重量’是衡量人善与恶的尺度一样,不同的灵体会因为不同的罪恶被染上不同的颜色,也会因此坠入不同层级的地狱。”
“难道没有人会升入天堂吗?”
“会的,但那只是极少数。”
阿德里安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如此清晰。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从阿德里安的方向传来,在黑暗中,沈徵梓几乎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沉重的哀伤。
“iss沈,请你明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是不会有圣人的,我们的灵魂生来混浊,因为在这里,”阿德里安用手指向自己的心脏,透过薄薄的衬衫,他能感觉到有力的跳动,“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恶并不是传染病,它是与生俱来的原罪。”
气氛有些凝重。
“教授的灵体,是什么颜色的?”
阿德里安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沈徵梓,他的眼神里藏了太多,太多沈徵梓无法理解的情绪,但毫无疑问的,他划清了界线,拒绝更进一步的靠近。
“我很抱歉”
“iss沈,你知道恶魔为什么总是以一种负面的形象出现吗?”
话题转换的过于突兀,沈徵梓一时没反应过来。
“呃,因为它是邪恶的化身?”
沈徵梓表示不清楚地耸耸肩,“因为它们在地狱中折磨着人类的灵魂?”
“你会认为狱卒是邪恶吗?”
“但,它们以此为乐。”
沈徵梓看向墙壁上的投影,里面描绘的恶魔,无一不展露着最嚣张的笑容,是嘲讽,是幸灾乐祸。
“是的,”阿德里安点点头,“它们以此为乐。它们以恐惧为食,将折磨视为职责,但我想iss沈肯定还听过夏娃与蛇的故事。”
“诱惑”
“没错,诱惑,将一个纯洁的灵魂引诱至犯罪,并使其灵体坠入地狱,想必对一只恶魔而言是极有成就感的事。”
沈徵梓突然想起前些天自己耳边一直回荡着的奇怪的声音,那些她一直认为只是自己错觉的声音,低语着什么奇怪的文字,却能引诱出她心底的渴望,一些,本不应该存在的念头。
“教授,”沈徵梓的声音有些紧张,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似乎轻微的拨动,都能让她徘徊在断裂的边缘,“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文学作品,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