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献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说田凡是得了重病,那么……中军大帐中的一声惨叫,却又如何解释?你不觉得惨叫声和重病,并不是那么契合吗?”</p>
凌冲彻底愣了,眼看着蒋义渠狞笑着缓缓抽出长剑,他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小人的确听到了惨叫声,而之后传出的消息的确是田凡病重啊?这……至于重病的人为何会惨叫,小人委实不知!”</p>
他这么一说,袁谭等人对他的话却又信了一分,因为,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知道徐州军的核心秘密,不足以知道中军大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p>
现在袁谭已经认为徐州军大营中很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等凌冲是平寿人的事情确认之后,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只是,徐州大营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袁谭却难以查证。</p>
袁谭不由一阵激动,如果情况属实,他的机会就来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变故,主将发生变故,则军心一定不稳,士气一定低迷,再精锐的军队没有军心士气,还不是如同泥巴捏成的一般不堪一击?趁着这个机会打败徐州军,那么……琅琊的麴义部人数并不多,且他又是河北的旧部,莒县很可能能拿下!这些暂时不去考虑,就说击败田凡,击败白虎军团,袁谭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让父亲看看到底谁才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这个诱惑就不是袁谭能耐得住的。</p>
袁谭是袁绍的嫡长子,可是袁绍为了顺利将位置传给小儿子袁尚,前几年将他过继给了早逝的兄长袁基,并将他打发到青州。这一招毒啊,从名份上讲,袁谭竞争河北四州继承权的资格已经被严重削弱了,远远比不上袁尚。</p>
这就像是族长之位的竞争,虽然这个时代同宗的兄弟都有资格竞争,可是最有优势的,自然是老族长的嫡子!在老族长足够强大,且有嫡子的情况下,没有哪一个同族叔伯兄弟能成功继任族长。袁谭只能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最有实力的竞争选手,如果能让袁绍后悔,将自己收入嫡子的行列,那自然是好,即使不能,他至少能得到袁绍那些部下的钦佩,进而是效忠!</p>
所以,他非常努力。其实他一直做得也很好,袁绍将青州交给他的时候,他只有平原一地,之后几年打拼,才使得袁绍拥有了整个青州。可惜呀,自从遇到田凡之后,他处处被动,几年前的一场大败,更是让他丢掉了以往努力的一切成果,被彻底打入了痛苦的深渊。袁绍的一封斥责信,更是让他心灰意赖了好久。</p>
他不甘心,凭什么我身为嫡长子,却只能拥有青州一地,还要通过自己的打拼才行?而那个小屁孩儿袁尚,他有什么?不就是长相更像年轻时的父亲,嘴巴甜一点吗?凭这些,他就可以笑嘻嘻地站在父亲身后,等着父亲为他打天下?难道就因为他是袁绍后妻刘氏的儿子,而自己的母亲早逝吗?这不公平!</p>
只要能杀了田凡,他就可以一雪前耻!只要杀了田凡,他能得到无上的荣耀!只要击败白虎军团,他将名扬天下!</p>
他盼着消息的确认,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准备。临菑、东安平和西安的军队正在全力做好出征的准备,同时城内大量的壮丁被征集起来,准备接过守城的任务。只要消息确认了,他就会立即率领军队出发。</p>
终于,凌冲的身份确认了,非常幸运,他所说的几家邻居都有人活了下来,他们可以证明凌冲是平寿人,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于三年前去世之后,他就消失了……</p>
一切都是真的,看来田凡真的发生了什么。</p>
蒋义渠接到袁谭的命令,立即交代了东安平的防御,之后坐船往临菑赶去。</p>
船只经过水门出了东安平,进入淄水。只要跨过宽度不过百步的淄水,到了对岸,再走不到百步就是临菑东门。</p>
此时正是早上,江上有雾,虽然不大,可是距离稍远就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p>
淄水上有许多船只,多数都是长度三五丈的小舟,原先做为摆渡的渡船,现在却被军队征收,在船舷两侧安装了一排开了射击孔的木板,顶上也架了木板,暂时充任战舰使用。现在的淄水上,多艘船只在纵横驰骋,士卒们喊着号子,或舞着刀枪,或朝着某个目标不断射箭,努力地练习水战。</p>
看着这些认真训练的士卒,蒋义渠十分满意。他相信这些士卒能胜任接下来的战斗,虽然在真正的大江大河中,他们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在浅而狭窄的淄水,在徐州军没有战船的情况下,他们的实力足够了!</p>
对于徐州军来说,要想威胁到临菑,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其一,走莱芜,过太山和沂山之间的谷地,可是那里有齐国修建的长城,还有依托长城修建的小城,可谓固若金汤。其二,则是渡过淄水。可是渡过淄水也不容易!</p>
淄水上游虽然窄一些,却更深,水流湍急,密布暗礁,想要渡河简直是痴人说梦。只有从东安平上下游,河水变缓的地方,才可以过河,进而威胁到临菑。可是有了这些半成品水军,谁能轻易过河?再有坚固的东平安,嘿嘿,够徐州军喝一壶的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