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躺就是十年,十年间有个人一直默默地在床榻前照顾他,她是民医的女儿。
终于有一日,将军可以在民医女儿的搀扶下可以下地行走,但他再不是什么圣气境将军,成了一个废人。
当他可以自己行走,虽然没有离开,却总是一个人爬上山头,默默仰望天空,一呆就是一天,而每当他回头,便总是看到那民医的女儿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原本那将军的心已经死去,却是渐渐被那民医的女儿感动。
民医的女儿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村寨民女,但在那将军看来,却是比那仙女还要动人。在那将军又一次爬在山头,这次他没有仰望天空,而是回身将那民医的女儿拥入怀中。
大概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虽然日子清苦,但一家其乐融融。转眼间,孩子已满十岁,那将军已忘了曾经的仙界,曾经的仙庭,曾经的战场,可能只是夜深人静偶尔会记起。但突然有一天,村寨从天而降无数的金甲将士,不由分说将那将军一家三口带回仙庭押入大牢。再然后……”
子书闲沉默片刻,凄然一笑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个将军叫子郁非,曾经的仙庭第一战神,他是我的父亲。”
雷若冰一听到开头,就隐隐猜出那个将军,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是越听越想哭。
女人都是水做的,雷若冰当听到子郁非待在山头一呆就是一天,想着第一战神成了废人,还有比这更凄惨的事吗?雷若冰已是哭成了泪人,而越往后,越想哭,压根控制不住。为了不哭出声,只能用手紧紧捂住嘴。
子郁非被杀时,她也才十几岁,压根无从得知这背后的故事,仙庭知道的也寥寥无几,自然更不会宣传。现在二十多年过去,她早已经淡忘。
女人也是异常感性的动物,子郁非更是她曾经的偶像,这时候哪管什么仙庭律例,只觉得子郁非不该杀,民医的女儿也不该杀,孩子更是无辜的……
“怪不得把你安置在仙云镇,宗主他老人家的仙籍地正是此地。想来你‘偶得的秘籍’应该就是我凌云宗秘籍吧?”
雷若冰原本还对子书闲所谓的“秘籍”很好奇,想着如果子书闲愿意分享,然后自己以六重,不,五重修为就行,重回师门,一扫往日在师门修行的憋屈、无奈和不甘。
现在终于明白,大道修行,哪里会有捷径可寻?
“是。我修行的正是凌云宗沧溟诀,你应该知道吧?”
雷若冰作为凌云宗女神,在凌云宗很是吃得开,虽然资质不够未能修习沧溟诀,但却是如雷贯耳。
雷若冰看着子书闲,微微点了点头,却忽然起身走到子书闲跟前,子书闲不知道她要干嘛,仰头看着她,雷若冰已伸手轻抚在子书闲脸上被她暴打之处,嘴上柔声问道:“还疼不疼?”
子书闲脑袋往后让了让,没心没肺地灿然一笑道:“雷总,你看看你的脸,还是先去清洗一番,为何哭的比我还伤心?”
雷若冰神情一窒,本能地俏脸含霜就要给他一下,却手举半空又慢慢收回,妙目一瞪道:“谁让你故事讲的那么惨。”
“惨吗?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在仙云镇,从不知道何谓惨,只是偶尔想起会略有感伤。逝者已矣,生者不该坚强吗?”
子书闲微微皱眉,淡淡说着,雷若冰却听着听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哎——你怎么又哭了?”
“你管我!”
雷若冰伸手一推子书闲肩膀,转身朝办公室里间的盥洗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