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洁低调、勤快,她想踏实地走下,这就么走下去,工作节奏很紧凑,各项案头工作都熟练得闭着眼睛都能捊顺。文稿并不是恒定流动的细水,而像突袭的暴雨,党小组活动发言、园区发展未来规划战略这些长篇大论,经常需要魏冬洁临时加班,甚至有时领导稿件也懒得书写、起草,就照着几行提纲,一边口述,一边看魏冬洁行云流水般地录入电脑。
魏冬洁怀孕那年,孕肚初显,大约有四、五个月的孕期,可她照旧每日六点出门,提前到办公室,擦桌抹地,沏茶倒水。领导的眼睛不是瞎的,三天、五天不在意,可这么几年下来,魏冬洁一直保持这个作风。世界上有哪个地方,勤快的人会不讨人喜欢呢?总监夫人于宏和总监私下提议(总监夫人和总监每天同一部车来,她在魏冬洁公司楼上的一家公司作办公室主任,有时总监夫人会到魏冬洁的公司找总监,魏冬洁部门的办公室就在公司一进门的右首边,所以总监夫人经常到这儿来少坐片刻,有时也会过来与魏冬洁闲聊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总监授意魏冬洁的领导,招聘了一个年轻的文秘实习生施雯雯,来作魏冬洁的助手,一是魏冬洁怀孕期间,虽然防辐射服穿在身上,可整天坐在电脑前,对胎儿是否有不良影响,目前科学上都没有定论。二是一个怀孕的、身体笨重的孕妇,整天跑前跑后的,总监夫人于宏都看不过眼了。于宏身材高大,皮肤细腻,肤质特别好,像皎洁的月光那样白晰。总监刚刚过了四十五岁生日,也是玉树临风,气质儒雅。长相谈不上帅气,可非常具有成熟男人的范儿,说话做事、举手投足都颇具魅力。两个夫妻搭档走在一起,都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不知吸引了多少员工羡慕的眼光。公司不少年轻的小姑娘,暗地里聊天都把总监推崇得不要不要的。有些新来的小姑娘,甚至总监一句问话就让她们羞涩得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新来的施雯雯其实与于宏有些渊源。于宏的母亲家曾经雇佣过施雯雯的母亲作钟点工。这个施雯雯长相颇为秀气,身高约一米六二,苗条纤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是自来卷,梳成一个马尾吊在后脑勺上。走起路来,马尾辫一跳一跳的,更显得她那俏皮的后脑勺格外可爱,弧线更加优美。施雯雯天天和魏冬洁搭伴,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女孩之间亲密体贴的氛围浓浓地散发出来。等到魏冬洁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施雯雯跑到百货商店,买了辆漂亮的捷安特童车,以施雯雯微薄的实习生薪水,这是一笔大的开销。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一直没有粘染中年妇女之间那种互相算计、计较的世俗作风,施雯雯的母亲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施雯雯并没把钱看得太重,她心里把魏冬洁看成自己的师傅,以前施雯雯都是作零工,来到这个大型国企,其中办公室的硬件、软件都让施雯雯对未来有着美好的向往,而魏冬洁也事无巨细地指导着施雯雯,这个文件怎么装订,那个文件模板怎么设置所以师傅的大喜之事,施雯雯也替魏冬洁开心。
等魏冬洁休好产假,魏冬洁返回单位时,周围的同事都小施、小施的,还有领导亲昵地喊雯雯。施雯雯单独顶替魏冬洁产假这期间的四个月,她干得很卖力,加上她外表可人,所以连其他部门的小助理也乐意和施雯雯搭档、合作。魏冬洁的眼光很犀利,她已经看到施雯雯几个月下来就把工作流程掌握熟练了,已经可以独挡一面。而且,施雯雯的人缘似乎比自己更好,男领导们到办公室,有意无意都要逗施雯雯几句,可魏冬洁就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啊。魏冬洁产前是魏胖魏胖的,生了儿子后更加发福,其实以她这么年轻的年纪,虽然她皮肤黝黑,可产期的营养使魏冬洁的面庞散发着光泽,皮肤也细腻很多,眼眸长期不看电脑屏幕,所以显得更加秀丽有神,也并不难看,细看还是称得上是秀气的少妇。
魏冬洁的手头工作都让施雯雯接手了,她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多余。现在,很多事情,施雯雯都做了,魏冬洁在旁边就做些辅助的杂事,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魏冬洁是来实习的呢。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一个部门怎么会设置两个助理呢?魏冬洁很清楚。按照常理,表现良好的施雯雯会被安排到行政办公室继续实习。
半个月之后,施雯雯突然走了,消失得很神秘。手机、电话、短信、qq,一个施雯雯在公司交下的好友都尝试,可是却收不到任何回复。
魏冬洁沉着地敲打着领导的文稿,咚咚作响。
此时已经是冬季了,风吹得特别凛冽。风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