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觉得:我们的肉体限制了我们的认识。
我们认为绝对正确,世世代代深信不疑的东西,其实都不过是一种肉身限制造成的错觉。
比如说,我们认为彩虹是七色的。这件事就是一个骗局。
事实上,彩虹完全可能有着比七色更丰富的颜色。只有七种颜色的,不过是我们的肉身感知能力。
因为我们的肉身只能感知到这七种颜色,我们就认为它是彩虹本来的颜色。我们如此坚信它是七种颜色的,以至于习惯成自然,都很难接受它还有别的颜色。久而久之,我们就会把“彩虹不是七色的”判断为一个错误的结论。我们会排挤甚至杀害坚持这种错误结论的人。
后来,我们有了仪器。我们的认知就又被“肉身各种仪器”所限制。
再以后是“肉身仪器理论”。
我们始终认识不到,我们自身的肉体和我们肉体所发明的各种仪器,还有各种的理论,都是一种非常狭窄的存在。
我们就是透过这样狭窄的重重门缝,瞭望着大千世界。我们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的全部,但也许我们仅仅看到了那些门缝而已。
我们未知的领域,远比我们已知的广阔。
所以,在我们只对世界有一鳞半爪的了解的情况下,我们最好不要随意否定一件超乎常识的事情,也最好不要无视它。”
“这是你写的作文吗?”
“是的。写好了,但是没有交上去。”
“为什么不交上去?”
“因为这种观点不会被人接受吧,也不会得到高分。”
“试试看?也许有人能慧眼识珠。”
我看着你。我摇头,说:“算了,不试了。”
你说:“小小年纪,干嘛这么悲观?我觉得你写得非常好。”
我把作文本放进书包,说:“联赛在即,指导这么说,是不想影响我的心情平静吧。”
你笑着摇头,你说:“不。真的很好。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不仅是在说文字,我更是在说见地。文字是衣服,见地是骨骼。衣服华丽,固然很好,但更难得的,是骨骼清奇。在你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见地,实在是弥足珍贵。”
你说:“也许我该给你上更高阶的课。”
“更高阶?”我好奇地看着你。
你说:“是的。”
你给男生每人发了一个布条。你说:“把眼睛蒙起来,原地转10圈。”
场地里响起一片嗡嗡声。
d说:“指导,我们要玩捉迷藏吗?”
你说:“同学,你的幼儿园情结太严重了。”
女生们发出一阵窃笑。
s小声说:“不,指导要玩的,是我们”
你说:“不是玩你们,而是教你们,用你们印象深刻的方式。”
你说:“不许说话。转圈。数满10圈,然后举枪。”
半分钟之后,男生们的枪乱七八糟地指向各种方向。
你说:“都保持好姿势。不要动。”
看着男生们五花八门的方向和千奇百怪的姿势,女生们忍不住嘻嘻地笑成了一片。
你说:“男生们也睁开眼睛,互相欣赏一下吧。”
男生们看着彼此的方向和姿势,也忍不住哗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