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朝夕相处，但是却是觉得少年像是隐藏了什么一般，让他觉得捉摸不透。</p>
“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们师徒二人十年来第一次这样聊天吧”，鬼影微微感怀的看着裂天那张又是重新恢复了冰冷的脸庞。</p>
裂天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平静的看着他道：“是的，这是第一次”。</p>
“你心中可曾有恨”，鬼影莫名的问。</p>
“有”</p>
“恨什么”</p>
“恨天地”裂天目光中涌出一丝微微的波澜。</p>
“为什么”，鬼影有些不解的问。</p>
裂天松开了握着鬼影的手，站了起来，走到阳台的窗前看着外面迷蒙的夜sè，眼中的目光变的越来越深邃，半晌，才语气略有沉重的道：“无常，无情”。</p>
鬼影默然不语，原本他以为裂天会恨格兰特家族，恨艰苦非人的训练，或是是恨他，但是他没有想到裂天会是这样的答案。</p>
房间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两人谁都没有再任何的话，裂天在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sè，而鬼影，却是紧紧的盯着裂天那略显单薄的背影。</p>
许久，鬼影打破了房间之中这种诡异的安静，语气中略带疲倦的道：“你来之前家主来过了，他让我转告你，明天要去家族主事堂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任务让你去执行”。</p>
“哦”，裂天转过身，看到床上老人眼中那一丝担心，心头微微一热，了头。</p>
鬼影看着裂天古井无波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挣扎的神sè，冲着裂天招了招手道：“天，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p>
裂天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但是却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坐在了鬼影的床边。</p>
鬼影看着坐在床边一脸疑惑的裂天，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莫名的笑意，道：“天儿，记得我第一天训练你的时候对你过的话吗”。</p>
裂天微微蹙眉，但还是答道：“作为一个杀手，只要利益足够，天下人皆可杀之，杀手的最高境界，心死，杀亲，杀己，然后杀敌”。</p>
鬼影微微了头，道：“还有一句”。</p>
裂天脸上的疑惑更甚，但是还是遵照着师傅的要求：“世上之人皆为杀手，即使至亲，也会屠你于毫无防备”。</p>
出这句话的时候，裂天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直隐藏在袖中的袖珍刀片刚刚滑出，同时身子急速的后退，但为时已晚，一把黑黝黝的枪口早已在不知何时对准了自己的眉心，裂天丝毫不会怀疑眼前这个看似暮年的老者有着在自己做出下一步动作之前击杀自己的实力。</p>
有些无力的苦笑了一下，便是缓缓的收起了刀片，裂天脸带苦涩的看着教导了自己十年之久的鬼影，平静的问道：“为什么”。</p>
鬼影有些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慢慢的收起了掌中枪械，一字一顿的道：“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尖杀手，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心中的戒备，因为世上之人皆为敌”。</p>
裂天深深的看了看躺在床上一脸风轻云淡的鬼影，突兀的笑了笑，有些调皮的道：“师傅，你看一下自己的衣领，你过的话我可是都记得很清楚的哦”。</p>
鬼影侧过头，便是看到自己紧挨着脖子大动脉的衣领上，一道细的刀口，像是一只带着嘲笑的眼睛一样，静静的存在着。</p>
“呵呵，你这个臭子，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为师看起来是多次一举了，你的出手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p>
完这句话，鬼影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一般，身体之上，少了很多凌冽的杀意，眼中的目光，也是慈祥了许多。</p>
裂天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正sè道：“师傅的教导任何时候都不是多此一举，徒儿永世铭记于心”。</p>
呵呵，鬼影欣慰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略有倦意的道：“你先走吧，有时间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好”。</p>
“是”，裂天微微弯腰头，转身离开。</p>
夜sè还是如前一刻般沉静，裂天站在阁楼前，想起刚才那一幕，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细的弧度，脸上的冰冷也是缓缓的解冻，显出一丝淡淡的暖意，喃喃道：“师傅，谢谢你，我知道你刚才没有出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