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中的故事自然是跌宕起伏的,周围的村民们围在了白子规身边,一个个听得目不暇接,不时还有惊呼声响起。至于商朝被灭,他们虽然也是相当关心,但是并没有显得太过悲戚。显然,这对他们而言已经不算是很重要了。
但是那个老头儿明显是个例外。在说完了牧野之战之后,有些落寞的他就悄然离去了,周围他的族人们还在兴奋之中,甚至都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离开。也只有他的儿子,那个年约五旬、头发花白的人,还有最早给叶红蕖敬酒的那名老妇人,悄悄随着他的离去一同离开了。
白子规无奈地挑了挑眉,看着他们默默走进了一个大屋子当中。不过他一时也走不开身,只能尽量加快了一些讲故事的进度,在一旁拾遗补缺的叶红蕖也同样帮着他快速将故事完结。
完结之后,他又是一轮吃喝,最后在叶红蕖的掩护之下,他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溜了出去,到了那间大屋子之前。轻轻敲了敲门,在听到了可以进入的允许之后,他才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精神力扫过之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屋内是怎样的景象了,不过看见满屋子的青铜编钟乐器,他还是心中不由得有些震撼。这些礼器制作算得上很粗糙了,不过材料是绝对的不凡,用来打造法宝都是绰绰有余,况且礼器本就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的,更不用说如此全面。
“客多少也猜出一些什么了吧。”老者默默跪在了最前面满墙的灵牌面前,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停止,他侧过头来,看向白子规,“我们是高宗的后裔,老祖宗们虽然被迫离开,但是临死都是关心商朝的。因此,我想你带来的消息,无论好坏,他们都会想知道的。”
“可是,他们想必也跟我一样痛心呀!我们都是知道的,世上没有不灭的王朝,即便是禹皇基业都会有衰败的一天,高宗即位之前就已经看见了这样的趋势了。虽然他老人家力挽狂澜,将积弊涤荡一清,但是这种气运不会多的,我们都清楚。”
“可是即便如此,高祖的基业就这样毁了,终归还是接受不了啊。可恶的帝辛,他也配叫辛?我宰父不服,不服啊!”老头儿越说越激动,最终开始撕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将自己的白胡子一把把拽了下来,捶胸顿足,仰天大哭。
这竟然是武丁的后代?听他对“辛”字如此在意,他还是后母辛的后人?白子规闻言倒是一怔。他已经猜测到这些人的身份高贵了,但是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身边的两名亲属赶忙将他拦住。纠缠了一会儿之后,老头儿宰父算是冷静了下来。
“一时忘形,让客人见笑了。我已经没事了,客人不必担心。”恢复了冷静的老头儿平静地说道。
白子规刚才已然有些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此刻见告一段落,问候了几句之后,赶忙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