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北方军队仍然沿用旧制,临战时,从各州临时抽调人马,虽然气势迫人,但各营军士之间,彼此互不熟悉,相互的协调配合必然会大打折扣!”
“二是,唐正泉之前走火入魔,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此次强撑着领军出征,一军之帅身怀恶疾,一旦有失军心必乱!”
“三是,北方诸州多有怯战者,大军中竟然有一半的老弱病残,那些人消极怠工,士气低下,如此军威哪堪一战!”
“军阁一致认为,唐正泉虽然人数众多,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我军必能战而胜之!”
萧湘怡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既是说给牧津云听的,也是说给帐内文武群臣们听的。
毕竟两千多万人的大军,听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就算来了两千多万头猪,要是一起冲上来的话,瞅着不也挺瘆人的嘛。
所以嘛,必须要在大战之前,给文武群臣们打打气,揭穿唐正泉纸老虎的真面目。
牧津云自然是心领神会,萧湘怡几乎天天都要与自己传讯,除了谈情说爱外,剩下的就是汇报工作了。
这些情况,他当然一清二楚,今天也是有意让萧湘怡当众说出来,让大家的心里面有个底。
眼见群臣们听完后,一个个双眼冒光,在那点头称是不已,牧津云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的时候,入情入理的形势分析,比那些大而空洞的口号,要强得太多,太多。
凡界不是有句老话吗,知此知彼,百战不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萧湘怡的话,牧津云笑着说道:“本王完全赞同军阁的分析,那个唐正泉看似人多势众,实则来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具可靠情报,其军中竟然还有大量的凡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神仙们打群架,拘凡人过来干什么,请他们看热闹吗!”
一席话说完,帐内文武哄堂大笑。
牧津云等大家热闹了一会,用手向下压了压,接着说道:“不过兵也危也,虽然唐正泉必败,但尔等也不能掉以轻心。须知满招损,谦受益,此战我军必胜,但要胜的酣畅淋漓,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伤了我天泽的元气。”
牧津云端起来桌上的茶杯,润了润嗓子:“你们把眼光都要放得长远一些,清除乱党,重振朝纲,恢复我天泽全境,那只不过是本王的短期目标,本王的眼睛可是看着整个仙界哪!”
群臣们具是心中一凛,继而都激动起来,一起跪地高呼:“大王志向远大,我等誓死追随!”
萧湘怡坐在旁边,眼睛不住的瞟着牧津云,心中暗骂:“冤家,又打人家天嵬国的主意了。”
群臣们的反应令牧津云非常的满意。
有的时候,当大家看见一个困难觉得难以逾越时,需要让他们看到一个更灿烂的前景,更远大的目标。
当众人的眼睛习惯向上看时,再低头看待眼前的困难时,可能就会觉得,也许目前的困难真没有什么了不起,并非是那么的不好克服。
某些场合下,这种套路比喊几句,我们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等等口号,要实用的多。
当然了,这种招数需要慎用,千万不能滥用,用多了,会把人给吓跑了,要是都吓跑了,谁来干活呀!
自己以前生活在凡界,成长在那个神奇的国度里。
那些凡人们并没有修为,在几十年有限的生命里,把这些玩意都琢磨透了。
牧津云一直认为,虽然仙人们有神识,但脑容量应该和凡人差不多,也就是说,在脑力对比上,两者半斤八两。
仙人们寿命悠长,对自然资源的依赖性小,讲究清心寡欲,自然不屑太过于勾心斗角。
不像凡人们,只有数十载的寿命,生存的好坏,又完全依赖于对自然资源的占比。
所以很多人都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这玩人的套路,反而要比仙人们复杂的多得多。
和凡人相比,仙人的法力无边,但心眼嘛,可要朴实的多啦!
此时此刻,大帐内的气氛异常热烈,众统帅纷纷请命,要求做前部先锋,竭力争取首战之功。
牧津云为难了,这哥们忽悠忽悠这帮神仙还行,让他分兵派将,却是难上加难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牧大公子不认识几个人啊!
他认识的人几乎都留在了北方,下面跪着的都是南臣,天泽国复立时间尚短,他能知道几个前朝旧人。
底下跪着的一众领兵将帅中,能叫出名字的,还仅限于刘民、种章等少数几个人,剩下的那些位,只是看着眼熟罢了。
这位理论家说起别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到了他自己这里,首先就严重违犯了帅不识将的军家大忌。
不了解手下人都有什么本事,你让他怎么派将,瞎派能行吗,与其胡乱的指派,那还不如自己亲自带兵出征哪!
好在还有萧湘怡,还有军阁,牧津云不住的拿眼睛瞟着萧湘怡,希望她能够代表军阁,出面揽下这个差事。
万没想到,萧公主此刻眼珠子乱转,却是生出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想法。
牧津云不明所以,见萧湘怡不吱声,以为她没有看到,干脆拿眼睛看着她,不料萧公主气定神闲,就是不理他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