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阳炎猜测的一样,尽管那只小角魔只是一个分裂体,但它体内依旧蕴藏着完整的灵魂。当王子之吻发动后,席格特果然反客为主重新夺回了身体控制权,他那已经恶魔化的身体也逐渐变回了人类,尚未达到临界点的火山吐息都被收了回去,一场危机就这样被解除了。
想起当时自己在濒死状况下居然差点哭出来,阳炎很想用苦笑来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但嘴角处传来的痛痒感,却让他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大爷的,难得我想出这么成功的计策,连庆祝的环节都跳过了吗……算了,在心里笑一笑就可以了。”
根据目前观察到的情况,阳炎判断自己应该是被严重烧伤了,所以才被裹得这么紧。虽然手脚都不能动,微微转动脖子还是可以的。几秒钟后,阳炎辨认出了周围的环境,屋内的布置和阿帕茶的住处很类似,但各种装饰器皿要华贵很多,周围还能闻到一点熏香味,应该是斗技场的某个高级房间。
“不对啊。”阳炎想道:“阿帕茶已经是市里的冠军了,还有谁的房间能比他还华贵?难道普安斯顿管家把他的房间让给我休息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打开了危信界面,果然看到了荷范的留言。从字里行间中,阳炎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正是因为阳炎最后关头重新唤醒了席格特,那些可怕的火山吐息总算没有爆发,斗技场内发生的战斗并没有泄露出去,兰迪司市终究还是度过了一个有惊无险的春神祭典。
荷范在危信中提到,因为当时阳炎浑身烫伤很严重,所以米拉库鲁等人并未将他转移到医馆,而是选择就近在斗技场养伤;但因为考虑到阳炎立下的功劳,普安斯顿破例将招待公主用的客房让给阳炎养伤,据说这个房间就在贵宾厅的楼上。
伤势的后遗症很快显现了出来,才只思索了一会儿,阳炎居然已经感觉到一阵头疼想睡觉,他刚想重新回到梦里,却忽然被一个念头吓得差点弹起来。
“等等,这里就是公主套房!我发动王子之吻是在斗技场中间,距离这个房间也就半个斗技场那么远吧?!王子之吻的影响范围是多少来着?”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得皮肤拉扯的疼痛,眉头深深地皱在了一起:“我听说这个房间有密道,在我发动王子之吻的时候,公主应该已经从密道里逃跑了吧?应该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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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炎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精神战胜身体这种事毕竟只是少数,在严重的消耗下,他还是带着担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睡过去没多久,一名医师便来到了这里。因为阳炎拯救了全市的人命,所以市政厅出资替他请来了最好的医师。这位也是老面孔,正是克尔曼。这位资深医师对灵魂异常的束手无策,但是治疗这种烫伤还是不在话下的。
经过几天的药物+神迹双重治疗,阳炎的烫伤有了明显的好转。克尔曼给他换上了最后一批药,又额外留下了医嘱,除了嘱咐他定时饮用对烫伤有特效的“金火药剂”之外,还对q等人预测了阳炎的清醒时间——也就是今晚。
所以大约到了子夜时分,齐格门和米拉库鲁几乎在同一时间走出了房门。
“怎么,陪姐姐一起去?”
“嗯,毕竟克尔曼医师说过,他今晚就会醒过来。”
“这句话你都说了十遍了,那干脆叫上q一起吧。”
“这样啊……”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叫q。”
望着齐格门退缩回去的模样,米拉库鲁扫兴地撇了撇嘴,低声吐槽道:“打角魔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嘛,怎么现在又变回原样了?”
米拉库鲁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就算齐格门的耳朵再灵敏也不可能听见的口型。但有趣的是,此刻他的心里也再吐槽着同一件事:“我真是太傻了!我为什么要答应她啊!呜绝佳的独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三人的房间都是相邻的,齐格门垂头丧气地几步走到q的房门前,不过时又满脸放光地回到了米拉库鲁面前:“米库姐!q没有开门,可能是睡着了,还是我们两个去吧!”
“这两天她根本没有好好休息……或许是太累了吧。”
尽管感觉有些不合理,但望着眼前就快要摇尾巴的齐格门,米拉库鲁最终还是选择“抛弃好姐妹”,只两人向阳炎的贵宾房走去。
兰迪司市大斗技场是一栋环形建筑,最外围的那一环高度最高,是一圈和外墙相连的圆顶。祭典当天,阳炎是攀越圆顶逃票入的场。而现在,阳炎的贵宾房也建在高层,距离圆顶也不是很远。
虽说名义上是探病,但齐格门和米拉库鲁走着走着却上了圆顶。
今晚的月色就和打翻的荧光美酒一样撒下来,还没走几步两人就出现了明显的醉态。米拉库鲁则每隔三步就要滑到一次,每次正巧都会撞到齐格门的身上;每一次齐格门扶住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
就连齐格门都意识到这种巧合的背后或许已经是一种信号,但他和米拉库鲁谁都没有说破,只是在月光的伴奏下,重复着这支幼稚却让人乐此不疲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