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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被“杀”(1 / 2)

 程、姚、倪三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齐向段煦龙攻去。段煦龙铁剑一扫,程无相三人看他剑力不弱,也不闪避,强行硬攻,又互相撞击,比拼了一下内力。他们三人内力联合起来,可以胜过段煦龙,但他们觉得为这么个狗贼小子耗太多内力,根本没必要,于是开始用巧妙复杂之外功招式厮拼起来。

段煦龙喝道:“看剑!”一招“象力罚天”从下往上挑起,剑气成弧形轨迹攻将过去。

程无相道:“剑法果然不错,老夫这招,请小伙子你赐教!”躲过剑气,将长剑交到左手,手指一转,往前一送,剑锋正中段煦龙右臂。段煦龙大惊:“这人剑势飘忽不定,速度也快。”忍着疼痛,运劲连出三剑,刺向程无相太阳穴、左腕和眉心。

哪知段煦龙出剑快,程无相也快,剑招亦古怪,只见他转身背对段煦龙,剑刃从自己腋下穿透过去,疾刺段煦龙小腹。这种打法很少见,但有效果,段煦龙腹部被他这招一刺,已经中剑。

倪本儒喝道:“段小贼,看爪!”右拳伸出,即是右爪伸出,一斜一划,段煦龙腾不开手,后背被抓了三道伤口,还好他反应及时,身子略侧得当,皮肉受伤并不严重。姚灵瓦也攻了过来,铁棍当头劈来,猎猎生风,若再不闪避,定会被打得脑浆迸裂。

刚才与其兵器相碰时,感觉到他铁棍非常沉重,像是四五十斤的重量,何况他内力深厚,被打中那可不得了,侧身一闪,姚灵瓦的铁棍击空,打到地上,“嘭”的一声,地面立即留下个坑洞。

姚灵瓦加入联贤教之前,本是一位古镇湖岸的划船老人,孤家寡人一个,天天划船下水,养鱼打鱼,再进城去卖,做小本生意,划船成就臂力,几十年下来,自然练出一身少有的力气。之后有天被武林人士举荐,加入了联贤教,他不甘心自己一生平凡,入教后不管自己年岁已然不小,坚持刻苦修炼武艺,屡立奇功,最后被赵降术看中,听从曹教主的提拔,指点了他武艺,令其受益良多,还让他上任五坛中的水坛坛主。姚灵瓦感激涕零,从此对曹武怜世,对联贤教忠心不二。

此时他这一棍打下来的劲道,既包含自己不简单的臂力,也包括联贤教的独门内功心法。

他铁棍落地,正是袭击的好时机,段煦龙出剑一刺,正中胸口,由于情况危机,这一剑刺偏了,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要害。倪本儒见姚大哥被刺了一剑,出招更加狠辣起来,左右手乱掏乱划,不停猛攻。段煦龙长剑转动,和他比拼招数,铁剑和钢爪撞击,火花四溅,“乒乒乓乓”的相击声,增添了战斗紧张感。

由于胸口被刺受伤,姚灵瓦招数慢了下来。程无相的剑招却仍在迅捷无伦地又刺又劈,手腕转动,段煦龙肋部、大腿和后背,被他连续刺砍了四剑。他身为风坛坛主,剑招果和风一样的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段煦龙因伤口疼痛,心里一怒,一招“蛟龙闹海”顿时使将开来,剑刃在周围疾速转动,如电风扇般簌簌不停,剑气纵横笼罩。

倪本儒、姚灵瓦一时不备,各自被这招重劈了三剑,皮肉出血,恼怒之极,正要硬碰他的剑势,程无相却手一举,拦住他们,说道:“你们退下,他这招危险,我来试试!”箭步上前,连击六剑,仿佛同时刺出,快速无比。谁知剑尖刚刺触到段煦龙的剑气时,登时感觉剑刃被其绞住,手臂也缓缓吸着进去。程无相大惊,若被吸入这转动不停的剑圈外围,手臂怎不被绞断?危急之下,只有先撒手撤剑。

段煦龙“蛟龙闹海”使毕,程无相那柄长剑立即脱绞飞向上空。姚灵瓦上前牵制段煦龙的行动,倪本儒跃身而起,将那长剑接住,扔给了程无相,叫道:“程大哥,你的剑,接住!”程无相伸手接住。

兵器重回自己手中,程无相面具下的脸却一阵红,一阵白。通常武林人士比武切磋,倘若武器被夺入敌手,不肯归还,那是奇耻大辱。若非刻下是生死相斗,他绝不会败不知耻的续斗,定然弃剑认输,可想起黄乱夺贤弟乃是丧命于这小子手中,无论如何不能算了,一咬牙,又挺剑攻上。

倪本儒欲为程大哥夺回失剑的面子,纵身扑上,喝道:“贼小子还真有点道道,联贤教三坛坛主联手,竟能抵御这么久!看招。”出爪再次抓去。

段煦龙骂道:“猴子都比你这抓得好。”剑法再次使出,猛刺倪本儒四肢和胸膛,可倪本儒一点反应没有,身上貌似没有穴道,无一点麻痹疼痛感,甚至还没有受伤。段煦龙心里一凛:“又是这个情况!”

当初在瓯市萧语娜家门口力斗雷坛三长老时,他出指点击拿剑长老手腕要穴,拿剑长老也是没有反应。

人身上有一百零八个穴位遭受外力击打或者点击后,会有明显的症状,而这一百零八个穴位中,有三十六个大穴被历代武家称为“死穴”,意思是在遭受点击或击打后如不及时救治,会有性命之忧。可从来没有遇到过攻击人的死穴,却毫无反应的情况。

别人哪里知道,那其实是倪本儒自创的一门防御内功,类似于金刚不坏体那种。修炼过程既要受身体皮肉的磨练,也要注重内功心法的修炼,练成之后,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有功力保护,抵御敌人的武术攻击。这便好比一个拿着刀的人,随便一砍,是能砍死人,可若对方穿上一层盔甲,就怎么砍都砍不伤了,这才是背后的道理,而不是能将自身死穴练得完美封闭,毫无破绽弱点可以攻击,世上没有那种奇人。

倪本儒脾气有些暴躁,但对自家兄弟很好,他在教里创出这身功夫后,立即在五坛之间相互分享。那雷坛的拿剑长老平时和他很合得来,关系最融洽,所以倪本儒先教了他,打算以后再教其它人,一步一步的来。

此刻段煦龙碰到的,乃是倪本儒这个“御身硬气功”的创建者,怪事再次出现,他却担忧无比,连连叫苦,还以为是老天要绝我段煦龙于此,也送给了这坏人“身上没有穴道”的功夫。

段煦龙吼道:“你们逼我的,莫怪我下手不容情了!”摆脱灭智功“制敌不伤人”的慈悲心法,杀意大起,找个时机,内劲一运,手中铁剑变得红黄相间,温度升高,燃烧了起来,上前连连劈砍。正是当初瓯市高架桥下,对付袁克忧的那招“龙象共焚”。琦龙岛上打杀雪怪时,这一招也立过不少功劳。

程无相三人见他兵器着火,招式劈砍刺斩的威力却甚大,焰火炙人,硬接十剑,“嘭嘭”声响,连续轰炸,变得难以招架起来。

倪本儒皱眉道:“这小子用的什么剑法?又不是过年,放什么鞭炮?”段煦龙冷冷地道:“过年好啊。”高举剑柄,呼的一声,凌厉火剑向倪本儒当头劈去,心想:“你身体怪异,没有穴道,总经不住外力的强攻。”

姚灵瓦喝道:“倪贤弟小心!”扑了上来,想要救护倪贤弟,用铁棍硬接段煦龙这下劈砍。可棍身刚一和火剑相触,周围却登时产生了一片大爆炸,连同段煦龙自己,四人全被纷纷炸伤,空气冒着黑烟,呛人口鼻。

段煦龙自己也被炸伤,捂着胸口咳嗽不止,衣服差点烧着,心下却大喜,自己受伤,他们一定受伤更重,因此胜券在握了。刚准备挺剑续刺,突然发觉自己铁剑的剑刃整截已被烧毁,登时大悔:“糟糕,原来我发功过猛,连自己的剑也烧烂了,我没有兵器了!”

他粗心大意,自毁武器,现在手里只抓着一个剑柄,没有剑身,无法使用剑术了。程无相三人看出此刻乃强攻良机,大喜之下,纷纷上前袭击。段煦龙不住咬牙闪避,时间一长,终被程无相的飘忽剑法连刺中了四下,姚灵瓦亦趁此时机用铁棍猛击了他的头颅,晕眩欲倒。

曲叶琦在家里房间窗旁观看战况,见煦龙由优势转为劣势,再从劣势变为垂危,不用多久便要倒下,着急起来:“煦龙一时激动,把自己剑烧了,他剑法虽厉害,此刻却如同老虎被拔了牙,情况危险了。我又什么都不会,那……那该怎么办?”瞥眼瞧见家里阳台上那根衣叉杆,心念一动,喊道:“煦龙,用这个!”将它扔向了楼下。

段煦龙大喜:“衣叉杆也很好。”跃向半空,将其接住,刚一落地,见倪本儒揉身而上,向自己攻来,心下计算:“衣叉杆这种东西没有多硬,一撇就断,不能与他的钢爪硬碰,必须以巧取胜。”倒转杆柄当剑用,使出剑术中一招“截击式”,捣向倪本儒眉心。此物远比手套钢爪长得多,这一捣的速度又超乎寻常,登时被杆头捣中眉心,尽管戴着面具,可还是颇感疼痛,眼睛一花。

倪本儒甩了甩头,后转扫腿,踢向段煦龙下盘,段煦龙不骄不躁,冷哼一声,“刺眉心”那一剑招使毕,手腕一转,又向他左太阳穴捣去,招式飘忽且快,确实没有丝毫和钢爪相碰。倪本儒侧头避过,大吼一声,两爪戟张,腰部借力,矮身一窜,继续攻向段煦龙下盘。

段煦龙暗暗点头:“这家伙弱点果然是头部,一个人身体再怎么坚硬古怪,头脑总是血肉之躯,我每次攻其脸部部位,他都或痛或避,爪法虽凶狠,只要我剑招,攻其破绽,未必不能制胜。”

但见倪本儒双腿一沉,向敌人下盘窜抓而去,攻势之恶,如狼捕,似虎扑。这人内力阳刚,又以爪类短兵器作战,膂力甚是雄厚,招数猛烈,若是寻常武人,见到此等高手之抓势,定会胆怯退避。段煦龙却仍不闪不避,衣叉杆一缩,往前一刺,向倪本儒的鼻下人中部位捣去,杆上势道凌厉之极,竟似一条灵蛇张嘴直咬。

倪本儒大惊,仰头后仰,双足牢牢钉在地下,作个铁板桥撑住,躲过了这一捣,身子前挺,站起身来。段煦龙趁他还没挺起身,早已杆头一伸,将他喉头要害制住,成封喉之势,只要稍稍运劲一刺,便能取其性命。

倪本儒面具下的脸苍白无比,心想:“这小子好高的剑法!可恶,老子今晚败在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手上,这小贼还杀了黄大哥……当……当真丢尽了脸面!”

单以一根衣叉杆,便在武术招数上打败了联贤教的土坛坛主,段煦龙大有获胜成就之感,窃喜微笑,随即喝道:“倪坛主,你还嚣不嚣张了?服不服?”说着杆头微微用力,向前捣了一下。

就在这时,突听得五楼一女子的惊惶叫声传来,是曲叶琦的声音。没过多久,又见三个人影倏然而至,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原来程无相、姚灵瓦趁自己与倪本儒相斗,上楼去自己家,抓了叶琦,作为人质来到当地。她那双清澈美目凝视自己,盼望自己能够相救。

姚灵瓦嘿嘿一笑,横举铁棍,在曲叶琦的头上轻轻击了几下,曲叶琦吓得惊叫几声。这根四五十斤的重器,稍一用力,即能轻松将一普通人打得半死,何况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刚才段煦龙被铁棍击中头颅,直至此刻,脑袋仍有些昏痛,全仗他内功精奇,才没有倒下。

段煦龙道:“住……住手,不许伤她!”

姚灵瓦道:“不许伤她,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还不放了我倪贤弟?”

曲叶琦是段煦龙最重要的人,他二人两情相悦、矢志不渝,多次约定好要同生共死,为了能保她周全,就算对手是用人质作为要挟的无耻之徒,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怪自己武境不高,对手武功又强,难以应付,想要强抢反击,却格于情势,一时无计,长叹一口气,说道:“好,我放了倪本儒,你们也快放了她。”手中衣叉杆缓缓收起,放开了制着倪本儒喉头的杆头。

姚灵瓦却冷笑一声,并不放开曲叶琦。

倪本儒喉制已松,脱离危险,立即反击,出腿踢向段煦龙腹部。段煦龙咬牙皱眉,按掌一捺,将他腿力压了下去,后跃一步,左手捏个剑诀,以衣叉杆摆起架势,与他重新对立,对姚灵瓦怒道:“怎么还不放人?老狗贼,你言而无信吗?”

姚灵瓦嘿嘿笑道:“放了她有什么用呢?我们照样要打杀你,不取你性命为黄兄弟报仇,难消我神教众兄弟之恨。纵然将你女朋友放了,你也照样要死,左右如此,还不如不放,让她陪着你,两口子共赴黄泉好了。”段煦龙道:“黄乱夺和雷坛若干人是我杀的,与她毫无关系,你们找我算账,要杀我,我绝无怨言,可不能难为她。”姚灵瓦哈哈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放不放她,我们说了算,可由不得你。”段煦龙怒道:“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女孩子性命要挟敌人,赢了又有何光彩?要脸不要?”

程无相剑指曲叶琦,对倪本儒道:“这就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倪贤弟,她不丑吧,你要了她做老婆吧。”倪本儒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败招之辱,哼哼一笑,点头道:“这妞儿果然长得很标致,好,咱们杀夫,夺妻。”

段煦龙心下大急:“原来这些家伙,对叶琦有歪想法。”喝道:“你……你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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