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之真意便是攻敌不备,以凛冽一击攻敌不备。
偏生离开军伍久矣的侯义勇忘了,在脑袋飞上半空,眼中猩红的视野黑下去的最后一课,他最不能理解的是,像王叶青这样已经达到另一个境界的高手,为何还要做这种虚晃的动作,而且还是对他这样的一个喽啰。
“该死!”
栏杆随着手掌的落下碎成粉末,这侯义勇平日里的机灵劲都跑哪儿去了?
面对一个刺客,在小心都不为过,竟就这样白白掉了脑袋。
相比较已经废物一个侄子白利群,负责情报收集的焚息头领侯义勇要在他心里有价值得多,但这依旧无关痛痒,所以他迅速收敛了身上的气机。
轰隆——
此时围观的近千百姓未远,人声沸腾如雨打清溪,随着这巨大的爆炸声席卷向四周,跑得最慢的那些百姓被逸散开的剑气波及,直接倒下了一大片。
阳光下,被剑气激起的烟尘多出了许多条细小的光柱,季修单手执剑,站在了王修微之前所离之地,在他脚下的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
季修将左手放在腰际挎着的酒葫芦上,虚眯起的一双眼带着一丝凝重。
真我境三阶,每一阶的察觉有若云霓之别,便是同阶之中的战力也相差悬殊。
这也是在知道王叶青不过刚刚突破灵生境不久这个消息后,他愿意跟白豪做这个局的最终原因。
面对他的巅峰一剑,对方会逃才是正常之事,他甚至已经有了打算,只要他拖住王叶青慢慢耗着,等旧院的那些精锐士兵结阵团团将对方围住,那他们城主府一方今日便已经嬴了一大半了。
偏偏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女人在倾斜的剑气临头轰来之际,竟然还有余力回身取人性命,在从容逃开。
季修的视线穿过渐低的烟尘,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也没有了白利群的声音,心中暗骂白豪不已。
这竹叶青明显隐藏了实力,就算身法再如何奇绝,也至少得超凡阶中期才能躲过他这灵活不足但威势达到极点的一剑。
咕嘟、咕嘟——
季修没有存丝毫小觑之心,身周皆是死尸的景象在时刻提醒着他敌人的厉害,他拔掉酒壶塞子,满饮一口随身携带的酒水,已经达到超凡阶初期巅峰的气势竟然还在往上涨去,隐隐已经突破了超凡阶初期的极限。
经年的战斗经验让季修判断出了一个事实:竹叶青一定还藏在附近。
这女人没有趁乱带着白利群混入人群,在季修看来实在是一个无比愚蠢的选择,他甚至隐隐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这女人并不想误伤那些贱民。
只是你不走,是等着被杀吗?
凉亭内,白豪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见刑左手持铁棍昂藏而立的姿态,有些欣慰内,但依旧摇着头说道:“你伤势还远未痊愈,今日本不该来。”
刑左的视线从烟尘散去出收回,目光在侯义勇的无头尸体上多停留一瞬,叹道:“我也算是跟隐谷这些刺客交手多次,还算有些经验。而且大人此时还不打算出手不是吗?”
刑左一直都是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
白豪虚眯起眼多看了刑左两眼,“看来情报有误,这竹叶青已经有超凡中期的实力。”
听梅小筑的这处渡口凉亭在清溪最上游,站在碎成粉末的栏杆前,刑左的视线从烟尘出延展开,沉吟片刻还是直言道:“也有可能是她虽然只是超凡初期,却有超凡中期的战力。”
白豪皱着眉,冷脸不语。
刑左看向他的侧脸,猜测他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想起了那人,“今日看来是不可能把那木青引出来了。不过就算他已经是超凡后期,只要我在阵眼之中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刑左话毕,见白豪低头看着脚下,冷笑不语。他心中一惊,浑身气机一动,扯动体内伤势也把真气运转到了极限,但依旧慢了一步。
一把长剑从他脚下的木地板直插而上,他大腿肌肉抽搐,也是满脸冷汗地发现自己躲不过去。
砰——
就在刑左即将落得跟白利群一个下场之时,白豪动了,他一脚踏出,踩在剑身上。
但意外连连,在白豪意料中软剑受他这一脚绝对会失去方向,却没想到这把剑在此刻有金石一般的硬度,他没有时间犹豫,随手扯过刑左手上的精铁长棍子,直直地砸了下去。
王叶青是何时摸到他们现在这座凉亭之下的,没有人知道。
但软剑与铁棍碰撞后,撕裂开的劲气就如同一把把飞刀,将刑左的两腿间切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