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犹自带着羞色的莫暄翮一闪而进房间里,对着明镜稍稍整理了下衣衫才出来。莫暄翮装作不去看嬴夔,对敤手道:“哟,敤手妹妹来了,你的大徒弟今天学画有长进些没?”一边说一边笑着撇了眼董嗣钦,董嗣钦的手里提了些蔬菜肉食,正是准备回来做午饭的。“他呀,学画可好笑了,怎么画都把个兔子画成狐狸,还画得肥肥大大胖死了,你说着狐狸跟兔子能搭一块儿去吗。”敤手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莫暄翮知董嗣钦是故意逗敤手开心,但还是安慰她道:“下次他要再不听我们敤手师傅的指导给胡乱画一通,你就拧紧他的耳朵,在他脸上画只小猪。”
敤手对身旁的董嗣钦做个鬼脸,道:“大虾,听到没有,明天可得给我好好认真学画画,再不许像今天这样了。”“明天我就和暄翮出发了,嘿嘿,可得过些日子了。”董嗣钦嘻哈一笑,就抢进厨房去准备做饭。当他刚进院子时,就已经轻微感觉到了有股暧昧的气氛,心知就莫暄翮和嬴夔两人在院子里,免不得有些什么亲密举动。心下顿时懊恼自己被敤手拉了去学画,被嬴夔抢占先机。表面上装大度,实际上还是会不是滋味。
虽说性格大喇喇像男儿,但莫暄翮毕竟是女人,免不了有着细腻敏感的一面。她趁机对敤手道:“敤手妹妹,你就在院子里听嬴夔哥哥弹琴吧,我去厨房和大虾忙活就行了。我们回来还劳烦你准备食材,怪不好意思的。”说着闪身就进了厨房。敤手就端了根木凳,坐在嬴夔对面,认真听嬴夔弹起琴来。莫暄翮闷声和董嗣钦在厨房忙活,两个人动作都很利落,虽表面不发一言,但却又各自想着心事。不多会儿,两人便把午饭给准备停当。
饭后,莫暄翮、董嗣钦和敤手带着些慵懒地睡了会儿午觉,嬴夔一个人继续在院子里雕刻他的石磬。董嗣钦的睡眠一向很好,一倒下呼噜呼噜地就睡着了,莫暄翮则是有点心神不宁,她想着旸谷紧邻海边,此去路途较咎繇城要远不少,可她和董嗣钦却要晚出发一天,好在这两件事也差不多是同时进行,不过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此行会有意想不到的曲折、艰险。脑子里转过无数想象,对于旸谷和大羿的强烈好奇心,让本就是急性子的她想到此反倒睡不着了,这种好奇超越了与嬴夔一起多呆半天时间的想法。来日方长,她心想。
思及此,莫暄翮披衣起床,推开房门,她和嬴夔都住的内庭,院子里,嬴夔正一心扑在石磬上,也没好去打扰她,一个人到沿着水畔走了走。寒风咧咧,她裹了裹衣衫,继续想了很多事情。估量着董嗣钦也该醒了,她回院子里,看到董嗣钦和敤手也正围着嬴夔,看他打磨石磬。
莫暄翮咳嗽了声,对董嗣钦道:“大虾,我看要不咱们这就动身,此去路途较远,咱们指不定需要花的时间远比南烛、扶仑他们长。”
“现在?”董嗣钦站起来,僵直了脖子,有点不可置信。莫暄翮肯定地点了点头。嬴夔和敤手一听,也都很惊愕,嬴夔忙道:“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莫暄翮摇摇头。
敤手忙拽住莫暄翮,道:“暄翮姐姐,你这跟我们开哪门子玩笑呢,说好的明天再走,你要是现在就走,我可不许。”哪知莫暄翮意念坚决,却又带笑道:“好啦,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得很呢,也不在乎这半天的不是。大虾,快去收拾包袱,咱们好出发了。”
董嗣钦转念一想这样倒可以多一点单独与莫暄翮相处的时间,便就满口答应,兴奋地就去回房去收拾行李。莫暄翮早把东西收好了,和董嗣钦都妥当之后,敤手帮忙去后院马厩里将另两匹青骥牵了来,悻悻地对莫暄翮说:“暄翮姐姐,你这立马就要走,不见我的日子里可要多想念我!”
“那是自然的,暄翮妹妹,我这突然做下的决定,也没来得及告知你大哥他们,就劳你带个话了。”莫暄翮对敤手说道,同时看着嬴夔,示意他无须担心自己,会路上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