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暄翮看赵楠烛那摇扇的样子,当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与山中大石后躲雨的情景格格不入,实在忍不住好笑,便道:“虽说龙司掌行云布雨,可南烛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是天上的星宿凡体,又不是真正的龙身,顶多可变幻成青龙模样而已,难不成你让我再火上浇油,也来布雨?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咱们是该想办法止住这暴雨。”
“对对对,我打岔了,打岔了,不过暄翮,咱好像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啊,这次的暴雨又不知道真的是不是共工干的,贸然用神力止雨,会不会把天上布雨的神龙给得罪了?”赵楠烛看着莫暄翮,继续摇扇子。
他其实是在提醒莫暄翮,虑事周全些,不能莽撞行动。如此这般,莫暄翮自然也心下明白,便再不提这事了,但还是不甘,“难不成咱就在这站着等雨停?”
赵楠烛立马一收羽扇,一字一句道:“当然不是,咱现在就寻大禹去!”
这般逗闹着,莫暄翮白了他一眼,“不早说”,便撤了护身罩,冒雨在邙山一带搜索,在邙山北麓翠云峰西侧地势较高的地方,山谷中水势要小一些,有渐渐退潮的迹象,翻过几个山头,出现了较为开阔的低平地带,方圆十里,星罗棋布有不少民居耕田,看来是墟落聚居地,中心地带有城邑模样。
下了山,路上到处都很湿洼泥泞,他们也不敢落地行走,仍是在雨雾中御空而行,从稀拉散布的墟落到越来越密集的城邑,到城门前落到地面,守卫分列两侧有十二人,最前面手持长刀的两个守卫见从天而降的莫暄翮和赵楠烛,难免一惊,见他们在雨中也襟衫未湿,衣着华贵,器宇轩昂,想必不是凡人,忙躬身行礼问寻,“不知二位是何方神圣,前来娄匀城有何贵干?”
莫暄翮语气平和地道:“我们从平阳来,想打听姒文命姒大人现在何处?”
一听之下,守卫不禁面露喜色,但又随即转忧:“看来是帝君派人来看姒大人了,他在城中养伤,此番被共工伤得有些重,本来一直忙于治理河道,但连降暴雨,也是无法,两位大人快去看看吧!”
说着,两个守卫便引着莫暄翮和赵楠烛进城,没过多久就来到城东一座素净简朴的宅院里,房檐各处都滴着雨。院内不但有十多个精壮汉子,还有娄匀城城守,此刻大家都围在大堂内,大禹斜靠在一个布塌上,双腿和左手臂膀被布条包扎,可看出斑斑血迹。此时的他面色很苍白,但仍旧强打着精神,正在与娄匀城守等人议事。
“大人,这二人说是从平阳来,特地来找您!”守卫恭恭敬敬地朝大禹行礼,将莫暄翮和赵楠烛让上前。
不消说,大禹早已看见了跨入门内的二人,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无奈伤势有些沉重,便道:“不知二位将军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文命之过!”
赵楠烛赶紧扶住他,查看其伤势,发现不仅有皮外伤,内伤也不轻,不由得皱起眉头,坐在床头,不由分说将大禹的后背轻轻撑起来,右掌运气,瞬间就有一股银色的和暖的光流源源不断地输入大禹体内,半盏茶的功夫后才停手。末了,从怀中取出一股晶莹虞陶所制的白色小瓶,递到大禹手中,“这是扶仑研制的治外伤药,很管用的,你每次早中晚各擦上三次,七日便可痊愈。”
大禹连声道谢,被赵楠烛阻止了,莫暄翮也插言道:“那共工委实可恨,此番我和南烛哥哥奉帝君之命前去捉拿他,必得把这危害凡间的凶恶水神给惩治了。姒大人忠正博义,为治水辛劳良多,不知怎的会被共工打伤?”莫暄翮和赵楠烛均知大禹亦出身显族,与舜帝同为帝颛顼的六世孙,先黄帝不同支脉的后裔,仅比舜帝小几岁,与其父鲧俱有神之力,法力并不低。
舜帝天生浓眉双瞳国字脸,自带英武之气;而大禹细眼高鼻方形脸,光华内敛从容。都是帝王气象,一统天下建丰功伟业,但却是不一样的气蕴。观其眉眼间,莫暄翮心中思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