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和少年拎着几包肉骨,悄无声息地原路溜出了麋场。回到主城后,他们又奔走在几处偏僻巷弄,借了些营救所需之物。
许久过去,那肉骨始终没有融化,兰陵好奇道,“这是什么冰?竟这么冻的这么结实,而且一丝血腥气都没有。”
少年看着他,眼神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李大爹不是说了嘛,那是曜山冰石,即使用火去直烧,也需要烧上好一会才会化开。”
兰陵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你昨天也是来取肉,才被发现的?”
少年摇摇头,“昨天只是来看看孩子们,不料被守卫发现,只能谎称是来偷麋皮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少年还是说了句,“幸好遇到了你。”
兰陵一听,心知那老头果然是昨夜遇到自己后才急中生智,定了此计。可看看眼前这一包包肉骨,兰陵有些不安道,“可东西,真的能蒙混过关?昨天听你大爹说得胸有成竹,我以为真有七八分像,可刚才在冰室所见”
少年指指方巾里包裹的东西,说道,“你放心,李大爹从冰池子捞给我们的是还未出生,在母腹中就被取出的整只幼麋肉骨。它们体型小巧,呈蜷缩状。孩子们到时会被绑在竹笼里,若非目力极佳,否则夜里看去是分辨不出的。”少年拎起一包在兰陵面前晃悠一下,继续说道,“且还未出母体的幼麋骨质极轻,这么多你我轻易便可拎动,是最适合不过的伪装之物了。”
少年语气,明显就是在炫耀他大爹的足智多谋。兰陵心里多少有些大鼓,但救人要紧,姑且也就信了。
此时天色,像是一道被晕染的山水画,由浓转淡,渐渐亮了起来。城门已经打开。远远的,兰陵他们竟看到士兵正在对进出百姓一一检查盘问,少年立即惊慌道,“怎么会?!”
兰陵一幅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想必是因为今日有贡献。”
少年左右看看他二人大包小包拎着的东西,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他心急如焚,能做的也只是催促起兰陵,“你快想想办法!”
兰陵哪里有什么办法,暗暗道,“那老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么一出吧。”
突然,附近民屋飘来香气,引得兰陵的肚子咕咕作响。饿急生智,兰陵计从心来,窃笑道,“有办法了。”
见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少年忙问,“什么办法?”
兰陵不慌不忙,问出了一个让少年极度厌烦的问题,“你们这里哪家饭馆最好吃?”
少年气急败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吃!”
兰陵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年这才舒展眉头,说道,“可可我没有钱。”
兰陵显然不信,说道,“刚才有人塞给你一个小布袋,里面是钱吧?”
少年立刻捂住胸口,道,“那是邻居们辛苦拼凑的,如果事情败露,让孩子们和家人一起离城用的,不能给你!”
他话音刚落,肚子也‘咕噜,咕噜’叫起来。
兰陵一脸嘲笑,道,“都饿成这样了,还逞强?”
少年红着脸,道,“还是不能给你!”
兰陵无奈,一顿抓耳挠腮后决定兵行险招。他不耐烦地问道,“到底哪家好吃?我不用你的钱,总可以了吧。”
少年将信将疑,却也拿他没办法,嘟着嘴,气呼呼道,“曜水街主道上有家‘水街仙香馆’,听说饭菜很好吃,连国主都称赞过。”
“走,把这些东西藏好,咱们吃饱了再说!”兰陵兴奋道。
曜水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