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尔则安慰道,“叔父不必自责,当年这些都是君漠青默许的,你虽是昆国的总管,但族长的命令自然不便违抗。”
君漠彦知道,苗尔不过是在给君启林抬价下而已。他心中不由得感慨,即使是君启林,在五族平衡和一族兴盛之间,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君漠彦告诉自己,这没有错。
苗尔继续说道,“几年前将华吉叔父派至泰昆,实则也是为了提醒君启由。只是没想到他一病不起,如今”
于伯信中提及了吕华吉的死,三人再次沉默。
稍事平复,君启林说道,“文函是个有能力的姑娘,值得信任。短短几年便可将君启由压制,听说与城殿的楚老夫人也有些交情,想改变泰昆的局势,也只能靠她了。”
“只是经此一役,怕她不愿再久留,华祥叔父早就想让她回去了。”
君启林不再说话,这样的选择,他左右不了。可若吕文函不愿留下,那泰昆的烂摊子他就需令寻他法。君漠弘文是个什么货色,君启林很清楚,泰昆分馆交给那样的人,就算是毁了。若非如此,以于伯的一贯的风格,绝不会写这封信。
五族在昆国的生意,除立昆都以外,抚昆、泰昆、岭昆三城最多,任何一个都不能乱,任何一个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政治立场,这是君启林的底线。泰昆城的温名会不会站在国殿这边还不一定,君启林心中担忧着,“君启由呀君启由,你可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给君族惹麻烦呀。”
一旁的君漠彦,听到吕文函的名字,心中忧伤,“许久不见,不知她过得如何。”君漠彦不由得嘲笑起自己,“难道于伯的信还不够清楚吗,这些年,她怎么可能过得好。”
吕文函小他几岁,可能力非凡,从小便在同辈中很有名气,甚至有人拿她与苗尔相比。若不是当年那件轰动五族的事,她的父亲才是现在的吕氏族长,她的身份也会比现在更加高贵。当年的君漠彦是个被君族遗忘的人,自认配不上吕文函,也从不敢亲近。
君漠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又不易察觉地挺了挺胸膛。当年若不是君漠青陷害,他也不会寄人篱下被君族人忘记,如今他已是堂堂族长,他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君漠彦说道,“既然吕文函有如此能力,更应在艺石城委以重任。叔父,君启由此举违背族训,早晚咎由自取。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与叔父商议,或许可对君启由之辈有所压制。”
“你说。”
“将其于城池店铺向艺石缴纳的份税降低,只需比抚昆、泰昆、岭昆三城稍低,鼓励五族子弟移居其他城池经商,既可壮大艺石在昆国的生意网,又可抑制君启由这般一家独大的行为。”
苗尔沉默着,面无表情。
君启林对君漠彦的唐突之举感到震惊,他看了眼苗尔,见她不漏声色,便微微笑道,“漠彦,如今立昆国局势不稳,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可是叔父!”
君启林暗示他不必再说,“你第一次来昆国,很多事还要慢慢了解,等猎蝓宴善后事宜解决干净,此事再议不晚。”
君漠彦没再争辩,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族长在立昆都不过就是个傀儡。本想着苗尔会站在自己这边,提醒君启林顾及着点自己的族长身份,可没想自从派于伯巡铺之后,他二人便经常密谈,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会君启林拒绝自己,不过是怕自己从艺石派来亲信安放在各个城池,分了他的权利罢了。
君漠彦心中愤懑,“自己事事躬亲,可他们,从来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君漠彦站起拜道,“叔父说的是,漠彦还有事,先出去了。”
也不等苗尔和君启林说话,他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