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巨佯怒:“将军前来助我,焉能怠慢贵客?此话今后再也休提。”
孙宏当即作揖说道:“既然是如此,待我回营安顿部属,再来与使君一醉方休。”
两人相视大笑,孙宏起身告辞,又对马谡说道:“幼常便留在城中,替我与三将军领略这交州风土,尤其是特色酒馆,要细心探访。”
马谡一愣,随即苦笑答应。
待孙宏与张飞走后,吴巨问马谡孙宏之言何意。马谡照实说了,至听得吴巨哈哈大笑,连赞孙宏少年英雄。
马谡额头见汗,暗想:还少年英雄?怕是臭味相投吧?
吴巨倒也颇为尽责,领着马谡到街上闲逛,介绍当地特色酒馆。
次日,吴巨在府中等候孙宏,哪知等到晌午仍不见人,心中奇怪,便令左右召马谡来问。哪知左右回报,马谡早上匆匆离去,说是平南中郎将突患重疾。
孙宏病了?这倒是把吴巨吓了一跳,连忙吩咐左右,去城中请最好的医者前往军营探病。
吴巨不禁烦恼,若是孙宏的病情严重,那么讨伐士燮的事情就得往后拖延。
他口头上虽说愿意支持孙宏粮草,但这么白白奉送究竟颇为心疼。
昨日还是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就突然重病了呢?唉!
吴巨究竟还是有些舍不得粮草,他找了些名贵的草药,带了五百军士,便出城去探访孙宏。
他心想:且去看看他病得严重不严重,要是实在严重,便推说我这地处偏远,没有名医。先哄他退军回去,也免得耗在这里浪费我军粮草。
吴巨来到孙宏营外,马谡赶来迎接,吴巨见他面露忧色,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若是孙宏病情不算严重,他也不至于这幅模样。当即问道:“孙平南身体如何?”
马谡苦笑摇头,说道:“高热不退,脸色蜡黄,也不知身患何疾。”
吴巨皱眉:“医者可看过了?”
马谡点头,又摇头:“医者已然看过,但都说将军病情古怪,均不知究竟是何病症。”
吴巨猜孙宏情况不妙,心中却想:完蛋,看样子这次要空欢喜一场了。口中问道:“不知可能让我一观?”
马谡点了点头,当即带着吴巨一行人入了大营,吴巨见营中已然警戒,更觉心乱如麻
跟着马谡来到帅帐前,只见一人披甲持刀,站在帐门十丈之外把守。
马谡上前说道:“文长,这位是交州牧吴使君,得知孙将军患病,特来慰问。”
魏延当即反手持刀,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说道:“魏延拜见吴使君,此刻甲胄在身,难施全礼,还望使君见谅。”
吴巨抱拳,说道:“魏将军不必多礼,孙将军此刻情况如何?”
魏延长叹一声,说道:“将军已陷入昏迷,目下正在帐中休息,张将军命我在此守候,谨防闲人打扰。”
吴巨大吃一惊,暗道:这孙宏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还陷入昏迷了?不行!得赶紧进去看看,若是当真难以救治……
当真难以救治又该如何?这孙宏奉刘玄德之命前来,若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苍梧,我该如何辩解?
吴巨问魏延道:“不知我可能进去一观?”
他当然知道自己进去看了也没用,可是不看上一眼,心中总有些不死心。
魏延却面露迟疑之色,马谡见状连忙对他说道:“使君不是旁人,张将军不会见责的。”
“这……”魏延兀自迟疑,但一时似乎不知该如何拒绝。
吴巨为将多年,自然知道主帅安危事关全军生死,魏延不放人原在情理之中,当即叹了口气,说道:“倘若确然不便,那我便不进去了吧。”
马谡听出吴巨语气之中颇有不甘,便瞪了魏延一眼,低声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语音说道:“文长,吴使君乃是贵客,孙将军醒来,倘若知晓你将他拦在帐外,怕是会降罪与你。”
魏延眉头微蹙,沉吟片刻。他看了看马谡,又看了看吴巨,长叹一声,说道:“唉!那我便带吴使君进去吧。”
吴巨大喜,当即向马谡投去感激的目光,吩咐随行士兵:“你等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魏延在前引路,来到帅帐门口撩起帐帘,向吴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吴巨刚入帐门,还未看清帐内模样,突然一股巨力从身后袭来。他顿觉立足不稳,身子向前扑跌,重重摔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便如狗吃屎一般。
紧接着,双臂被人反手擒拿,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吴巨心中慌了,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出现目前状况,下意识的便要高声呼喊。但便在此时,他感到脖子微微发凉,一把环首刀已稳稳架在颈项之中。
很显然,持刀者不希望他发出声音,吴巨也只好闭上嘴巴,耳中却听一个声音幽幽说道:“吴使君,宏在帐中久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