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的一切到了此间尽皆落幕,而之后的篇章,却是需要五陵后世人去宏歌谱写,赤广慢了万年,随同他的那些刻印在他脑海中的故友,化作了虚无之中的一份子。
他有遗憾,未能完成那些人强抛给他的嘱托,他却不应有愧,他尽他所能,协同囚笼大阵,镇守了这方小世界万年之久。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令他值得欣慰的是,拓跋音接过了他守护囚笼的这一棒。
尽管有些曲折,尽管前途迷茫,可当下趋于安定,那万年之前所推演而出的曙光一线,也在这万年之后起了苗头儿。
“那之后你就只能在这囚笼大阵中存活了吗?”
还是那个五陵小世界最高处的青翠顶峰,牙牙木在尘天的怀抱中安然沉眠,青翠碧绿的他,在获得了茫的传承之后,更加显得迷迷蒙蒙。
而尘天在小世界回复以往的平静之后,第一次的,和拓跋音有了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看着连接那白云蓝天所幻化而出的拓跋音之前的面容,尘天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而交谈的开始,自然是不容赘述的“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这个惊诧的话题起端。
“啊,没得办法,做错了事,就要有获得惩罚的觉悟,这样比之前我本想了结此生结果却依然还是做出了错误决断的结果要好的太多。”
拓跋音的声音不复年轻,许是赤广他并没有能力,在将他的魂魄同囚笼封印的情况下,再将他恢复以往的生灵。
“我来见你,是想要了却赤广先祖最后的遗憾,秉承他的意志,我,以及我们五陵众人,只能对那具晶然骸骨怀以深深的歉疚,是我们在他重伤之际袖手旁观,没有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人间。”
“但我们五陵众,敢以所有人的前途命运作为毒咒毒誓,我们从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加害之心。”
“我们只能请求你的原谅,而不敢有任何不满的碎言,这其中,最为焦急难受的,却是借用了你的亲族骸骨的赤广先祖。”
以极低的姿态,拓跋音首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那封印之际,赤广他要求他去做的事情,就是当下的所言,当下的所求。
在那具晶然骸骨灰飞烟灭之际,拓跋音他犹自听到了骸骨上颚下颌干碰之下,字字灼心的遗言。
赤广他为了整个五陵众徒的守护,临别之前最为担心的还是五陵众人的茫茫前路,这让酿下了滔天大祸的拓跋音,静默无言。
“不必,我不能接受这么说吧,我虽然和那具骸骨有了一丝微妙的遥感,但最重要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可笑吧,但是这是实情,我确实不知道。”
“至于说原谅不原谅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现在我满脑子的根本就没有没有与这世间,与这件事,甚至与我自己,有太多复杂的想法。”
在拓跋音提出了那个请求之后,尘天别的没有,有的只是迷茫,空洞的迷茫。
他现在完全整理不出头绪,因为纷杂烦扰的事件不约而同,纷纷的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乱如麻?对,就是这种感觉。
在抛弃了虫石赌斗这一四年来唯一一件让他上得了心的事情之后,这一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已经对他小小的头脑造成了相当当量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