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炜问:“这么点事,把她们三个留在这里也是空占着地方,碍手碍脚不说,待会儿恐怕还得管饭。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先把人领回去,回头就去找郑凌风和郑凌云商量,实在不行,我再把人给你送回来。”
林永恒笑骂:“送回来还是免了,你赶紧把郑家那边搞定才是真的。”
罗炜领着三女走出大门,后头四个保安追了出来,之前说过话的三个拼命把头顶缝针的那个往前拱,罗炜只听他们管那人叫头儿,还让他问照片的事情,以及老板千叮万嘱,千万别再让姑奶奶光顾他们的游艺中心了云云。
罗炜其实对头顶缝针的这个头儿很好奇,因为自打墙角蹲着的那会儿开始,这人就一直没抬头,直到被人往前拱了,脑袋还是低着,就跟见不得人似的,一看就有猫腻。
这下可把他的好奇心给勾了出来,于是回头走到这人面前,蹲身抬头一气呵成,恰恰跟这人看了个眼对眼。别说,这人还真有点眼熟,具体什么时候见过一时没想起来。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未果,只得作罢,对方也似是松了口气。只听那边的三女已经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程了,几乎把团龙港市值得游玩的人气景点都念了个遍,头一个提到的就是七色玫瑰主题乐园,真不愧是春心萌动的女人们的最爱。
等等,七色玫瑰主题乐园,范杜德利家族,罗炜猛的回头,一把薅住了见势不妙就想撒丫子跑路的缝针男,说:“特么,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上回去范杜德利家族的庄园做客,招呼我朋友的一群人中就有你。”
缝针男再怎么不想和这位相认,闻言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中犯嘀咕,你那是做客吗,明明是土匪强闯好吧!
………………
任何时代都少不了既爱美又不想跌份还舍不得有便宜不贪的女人,潘巧云、贾浴玲和天寿公主在这方面尤其的臭味相投。尤其是天寿公主,人家虽为公主,毕竟所在地离着那个时代的中原繁华之地十万八千里,好东西见得不少,却少了那种徜徉在琳琅满目之中的历练。
尤其是在罗炜全身心的想套缝针男的话,没留意行走的方向,一不留神就被她们领到了团龙港市著名的“男人地狱”,也就是集中销售轻奢品牌服装鞋帽饰品的跃名门超级轻奢市场,当然,这里卖的并不是普通的轻奢,也不是水货仿品,更不是二手货,而是因为断码、过季、返厂、微瑕运来这边销售的处理品,价格方面也可想而知,大约相当于正品的半折到五折不等。
跃名门超级轻奢市场的所谓“男人地狱”,一则指的是来到此地,钱包不保,东西虽然便宜,却不妨碍女人们杀红了眼,大肆采购,别说,这些轻奢品牌的设计人员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挂在那边平平无奇,可一旦上身,那剪裁,那版型,每每都能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二则则是女人买衣服总得试吧,一件两件没啥,三件五件能忍,十件八件抓狂,再往上去就得暴躁了,何况人家试衣服,作为跟班总得变着花样的措辞夸奖吧,一趟购物之旅下来,哪怕背着辞海都能给她翻烂了,可谓身与心的双重折磨。
罗炜一见到跃名门超级轻奢市场的招牌,下意识就想拉上缝针男火速逃离,没想到那货比他更快的变了脸色,只是还没退出去多少,就被天寿公主掰着腕子拦住了去路。
罗炜好说歹说,表示让她们先去,他这边还有事要问缝针男,并且在公主殿下的各种威胁下表示,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路对面的辛巴克里候着,这才恭送走了三名女主子。
跃名门对面的这家辛巴克应该是全市最阳盛阴衰的地方了,里头的服务生都是男的不说,连客人一个个都是苦逼得不能再苦逼的在这里蹲守购物女主子的男钱包们。
一路过来的近半个钟头,罗炜已经知道了缝针男是电子游艺中心的保安主管,名叫杨晟。和杨晟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寻了个角落坐下,这会儿二人独处,罗炜有心缓解一下气氛,指了指马路对面硕大的招牌问:“你之前吃过那家的苦?”
杨晟看了一眼,郁闷的说:“我交过三个女朋友,都是在那里分的手。”
这下罗炜好奇了:“三个都是吗,那也太悲剧了。”
说起这件事,杨晟本来的那点闪躲也被搁下了,开始了大控诉:“第一任是我大学的学妹,她宿舍的闺蜜给出的主意,说要考验我,就把我骗来了这里,好悬两年的生活费赔进去,瞬间感觉这女朋友伺候不起,收银的时候我尿遁了,然后我在学校里被骂了整三年的渣男小气鬼。第二任是我上上家单位的同事,还是个小富婆,她让我陪着来这边逛,这回倒是没有死不要脸的让我掏钱,可是,我俩在里头泡了一整天,她总共试了42身衣服,每一身都要在我面前转一圈要个评价,弄得我一个理工男都快崩溃了,那次之后,小富婆嫌我无趣,就把我踹了。上一任是跟我老妈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姨的妹妹的女儿的男票的老妈的闺蜜给介绍的,碰头过后第一回约会就压马路压到了这里,她说想进去逛逛,我掉头就走,直接掰了。”
杨晟的结案陈词就是,他和这家店气场不和、三观更不合。
他正在为过去的青葱岁月唏嘘的时候,罗炜冷不防来了一句:“说说吧,你和郭老虎,和范杜德利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