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方丈见包不同如此这般胡搅蛮缠,心生不悦道,“虚竹是我少林弟子,他犯戒,自有少林处罚。”
“这位包不同包施主,少林后山乃是佛门禁地,既是历代高僧舍利子的存放地,又有藏经阁等诸多隐秘的地方,不方便外人的进出。”
包不同心急少主慕容复,还有老主人慕容博的安危,情急之下,还想要以虚竹为突破口,好争取能够进入少林后山,赶去相助,当下哈哈大笑道,“都是男娼女盗,道貌盎然而已,少林和尚也不能例外。”
“那小和尚……”
童姥却听的恼火,你包不同忠心耿耿,想要去帮助慕容复,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虚竹和你无冤无仇,怎么着就觉得老实人好欺负不是?
她眼皮一抬,随手放出一道气劲,直接把喋喋不休,还想要用虚竹当借口的包不同打趴在地。
包不同正说的兴起,谁知道突然脸庞狠狠地撞上了地面,这才悚然一惊,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惹怒了天山童姥这个老魔头?
玄慈方丈脸色微变,因为包不同一句“少林和尚也男娼女盗”的话而勾起了心事,突然却看到包不同直挺挺扑倒在地,暗吃一惊。
他将目光望向殿顶的童姥身上,先前发生的一切无不表明,虽然貌似女童,然而就连慕容博刚才都喊了她一声前辈,可见此人辈分之高,武林中少有人能够与其相提并论。
玄慈方丈当年和慕容博平辈相交,按理说也应该叫童姥一声前辈,但他却不认识这位容貌奇特的前辈,是以不敢轻易出声叫唤童姥。
但玄慈终因为勾起心思,心潮激荡之下,觉得包不同当众抓住虚竹犯戒的事情不放,实在有损少林的名声,便吩咐戒律院首座玄寂道,“玄寂师弟,虚竹既然破戒,按照本寺戒律,该如何处罚?”
玄寂伸手招来虚竹,询问道,“你究竟犯了那条戒律?”
虚竹双掌合十,满脸苦涩回答道,“徒孙在山下分送英雄帖的时候,被人在面汤中放入鸡肉,乃是破了荤戒。”
“然后在回山途中,不小心碰到五六名星宿派门人想要杀害于我,情急之下,奋力反抗的时候,不慎失手打死了几人,则是犯了杀戒。”广场上群雄听虚竹说出自己所犯的戒律后,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很明显,这个一脸惶恐的小和尚,自以为犯下了两条戒律,其实都只是无心之举而已。
所谓荤戒,明显是遭人戏弄;所谓杀戒,也是迫不得已的反抗。
更何况少林也是武林正派一脉,星宿派却是邪魔歪道,自星宿老怪丁春秋以降,人人都是皆可杀的大小魔头。
小和尚错手打死星宿派的门人,非但无过,反而是有功,众人都替他叫一声道,“杀的好杀的妙,小师傅年纪虽轻,却不愧是行侠仗义的少林高僧。”
包不同趴在地上,浑身轻颤瑟瑟发抖,脸上因为撞击地面而感觉隐隐生疼,听到虚竹的讲述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和尚满脸的担忧,竟然只是这般的小事。
一时间不由地百感交集,如果知道只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鲁莽行事,白白招惹来天山童姥那老妖婆的怒火呢?
他从地上爬起身来,啪啪打了自己两记大耳光,对虚竹道歉道,“小师傅,请恕包某多次口出不逊,还望小师傅多多见谅。”
虚竹顿觉手足无措,慌忙摇手答道,“不怪,不怪,小僧确实是自己犯了戒律,如何能够怪到施主您的身上呢?”
包不同望着虚竹毫无做伪的真挚眼神,心中惭愧不安,抬手又给自己打了一记大耳光,旋即退入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当中,闭嘴不语。
玄慈方丈心中思索,今日少林经历诸多事情,先有神山上人上门讨要天竺番僧,后来又来了吐蕃国师鸠摩智以七十二绝技大败群僧,最后群雄上山。
更有慕容博和萧远山两人,隐身少林藏经阁长达数十年,少林却一无所知,甚至当他们在少林大打出手时,众僧也不敢阻拦。
少林在今天一日之内,可谓是名声扫地,正需要趁着惩罚虚竹破戒的时机,在当前天下群雄眼中,重新竖立起少林的名誉。
他一念至此,在心中对虚竹暗道了一声对不住后,吩咐玄寂道,“虚竹虽是无心之过,但屡次破戒却属于实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少林自有寺规戒律,既然破戒,不在于有意无意,皆需按律惩处,方能让所有僧人引以为戒,不可轻犯。”
“玄寂师弟,按照按照本寺戒律,虚竹连破两戒,该如何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