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说的确实没有错,刘邦这一次册立王太子不比寻常,真的十分仓促。
因为他连为太子准备的东宫属官都没有准备齐全。
按照周制,一个完整的东宫,应该具备太师,太保,太傅,少傅,庶子,太子门大夫,先马,舍人……
还有管理太子家的詹事,率更,家令丞,仆,中盾,卫率,厨,厩长丞等人,以及并不算属官的太子宾客。
林林总总无数人,依靠在东宫的名义之下,成为一个小号的朝廷,协助太子成为合格的储君。
然而荥阳城中,又哪里找得出来,这么多的东宫属官?
这里只是一个大号的军营罢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在堂堂汉王刘邦,丞相萧何,还有大将军韩信三位汉国最高领袖的见证下。
刘盈的王太子之位,却毋庸置疑的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刘邦脸沉如水,望着跪拜在自己身前的小小人儿,柔声道,“从今以后,盈儿即为汉国储君。”
“当时刻谨慎行事,努力好学,跟随诸位师傅学习治国之道……”
刘盈三呼万岁。
吕雉脸色复杂望着这一切。
刘乐目光无悲无喜,隐身在虚空中,全程观看了一出,堪称简陋的宫殿大剧。
远处爆发汉军骑兵在策马奔腾时,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还有坐在马背上的骑士们,嘴里发出的古怪啸声。
仿佛鬼哭神嚎般的呼啸声,已经成了最近一段时间里,曹咎所率领的西楚军队士兵的噩梦。
曹咎脸色铁青,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战局便走向了眼下这副不可开交的局面?
大概,是从他担心汉军会在途中设下陷阱,所以才派遣信使,向霸王项羽报告军情开始?
然而直到超出了时限,从后方彭城方向,一直都没有重新遣回他派出的信使。
曹咎派出的信使,就像是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终让曹咎失去了对全局的掌控。
而正在曹咎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刘邦麾下的汉军骑兵部队,正式发起了对西楚军的骚扰。
那些狡猾的汉军骑兵们,从其实力上而言,并非是西楚精锐骑兵的真正对手。
然而从一开始,汉军的骑兵部队,就不是和西楚精锐骑兵对战,而是远远的避开了西楚骑兵,专门挑选西楚军的附庸部队,以及刚刚收编不久的降兵。
韩信给“郎中骑兵”的命令,就是让他们在对敌军的骚扰过程中,不断的熟悉战术,从而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最终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成长为一只真正,能够和西楚军展开正面作战的精锐部队。
而“郎中骑兵”的统帅,被刘邦任命为中大夫的灌婴,在李必和骆甲两人的协助下,很好地贯彻了韩信的命令。
随着时间的推移,“郎中骑兵”经过了前期的磨合,正在逐渐的变得成熟,变得缓缓强大。
曹咎几次三番派出西楚精锐骑兵,想要设下埋伏,将汉军的郎中骑兵一网打尽。
但是敌人的警觉性远超曹咎的设想,每一次都有惊无险的从陷阱中逃脱,让西楚骑兵无功而返。
在无数次的骚扰,无数次的成功逃脱后,曹咎率领的这只西楚军,士气渐渐变得低迷。
西楚军的附庸部队,由臣服于西楚霸王的诸侯们派出,协同西楚军队作战的士兵,以及刚刚在彭城之战中落败,转身投靠西楚国的原诸侯联军士兵。
这两部分的士兵,原本士气就不如真正的西楚骑兵,更不要说他们皆是汉军骑兵的重点打击对象。
灌婴率领的郎中骑兵,每一次的骚扰,都会成功过带走,不同数目的敌人性命。
而对西楚联军中,被重点攻击的士兵们来说,却需要面临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当他们的压力达到极点的时候,终于有人再也无法承受压力,变成了战场的逃兵。
消息传到汉军统帅韩信耳中,自作战开始,一直保持着满满自信的韩信亦忍不住哈哈大笑。
屡次率领“郎中骑兵”出击,取得不俗战果的灌婴,依然残余着一份稚像的脸庞上,得知这个消息后,露出神采飞扬的表情。
趁着韩信心情愉悦时,积极请命道,“元帅,我军何时才能发起,对西楚军的总反攻?”
“末将愿为前锋。”
韩信闻言摆了摆手,淡淡答道,“还未到那个时机,西楚骑兵的战力完好无损。”
“眼下贸然发动总攻,最后就算可以取胜,也只会是一场惨胜,并不值得我们冒险。”
“至少也要等到,连西楚骑兵们,都开始疑神疑鬼,体力大幅度下降的时候再说。”
灌婴大声应是。
夏侯婴目光微微一凝,樊哙,曹参,周勃等人则各自露出若有思索的神色。
韩信眼皮微抬,将众人的反应映入脑海,心中暗自哂笑。
这一战,便是我在离开汉王,独自攻占反叛的诸侯国之前,交给汉王刘邦的答案。
如果不能够让你们心服口服的话,接下来又如何,才能够随心所欲的指挥军中,你们这些桀骜不顺的大头兵们攻城掠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