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婴看到西楚军中军辕门大开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开始招呼麾下的“郎中骑兵”士兵们准备撤退。
西楚军的精锐骑兵从打开的辕门蜂拥而出,笔直冲向在两侧附庸军营帐中炫耀的汉军骑兵。
马蹄声敲打在地面上,发出雷声般的巨大轰鸣,当西楚军的精锐骑兵发起冲击时,气势如虹的庞大士气扑面而来,简直势不可挡。
灌婴勃然变色。
李必和骆甲两人脸上亦露出惊容,异口同声提醒灌婴道,“将军,我们可以撤兵了。”
灌婴闻言挥手发出撤退的命令。
“郎中骑兵”如潮水般退出了西楚附庸军的阵地。
然而这一次西楚精锐骑兵,在一位络腮胡子将领的带领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随意追赶了一阵子后就返回。
而是跟随在“郎中骑兵”的后面紧咬不放,让所有“郎中骑兵”的将士们叫苦不迭。
幸好带着西楚骑兵转了几个圈后,“郎中骑兵”终成功甩开敌人,安全的返回到大军营帐。
当韩信看到灌婴的时候,后者一脸愤愤不平,正为自己被西楚军赶的满山跑懊恼不已。
向韩信汇报了今日的战况后,灌婴忍不住轻声叹息道,“西楚骑兵果然战力惊人,不愧是天下有名的精锐。”
“郎中骑兵虽然汇聚了我汉国中,最擅长骑射的将士们,但是和西楚军相比,依然有很大的差距。”
在经历过几次对西楚军附庸部队的肆虐,接二连三的“胜利”,让灌婴信心大增。
然而这一次的失利,被西楚精锐亲兵撵着屁股逃命,终于使得他想起了,在战场上被霸王项羽支配的恐怖。
李必和骆甲两人亦满脸后悔。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跟随刘邦,参加彭城之战。
是以虽然知道,西楚军的战力堪称恐怖,但心中其实并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
在被敌军追赶的过程中,有对楚人怀恨在心的“郎中骑兵”士卒,按捺不住情绪,想要依仗地理的优势,组织了一波小反击,结果却眨眼间被西楚军全部消灭殆尽。
亲眼所见后,这才知道西楚军的真正实力。
韩信详细的询问了灌婴,李必,骆甲等“郎中骑兵”的将领们,这一次作战情况。
当众人一五一十的汇报完毕后,他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对众人询问道,“你们说,曹咎意欲何为?”
“相比起前几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曹咎让骑兵部队,对你们追杀不放,如此异常的情况,代表了什么?”
灌婴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闷声答复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曹咎这老小子肯定也有自己的心气。”
“前段时间,他简直都快被我军骑到头上拉屎了,不管是谁,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换成是我早就无法忍受。”
韩信眼角掠过一丝笑意,随即目光转向其他的将领。
李必和骆甲互望一眼,交流了一下意见后,小心翼翼道,“大帅,依末将两人的看法,曹咎是否想要退军了?”
灌婴闻言顿时露出愕然神色,大惑不解道,“怎么可能?西楚军主力未损,曹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退兵呢?”
韩信却点了点头,赞同道,“哪怕曹咎并没有想要退兵,但我军早做准备的话,总是有备无患。”
然而次日灌婴再次率领“郎中骑兵”,骚扰西楚大军营地的时候,才发现情况异常。
由于昨天的失利,这一次汉军“郎中骑兵”都在提防,敌人中军会像昨天一样,突然杀出。
谁知道哪怕西楚军附庸部队溃散,中军的西楚精锐骑兵部队,还是没有现身。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迟钝的汉军“郎中骑兵”士兵,也知道了不对劲的地方。
西楚军的中军依然旗帜飞扬,而且辕门的后面,依然有巡逻士兵在来回走动。
但眼力高明如灌婴,李必和骆甲等人,在驱马追赶西楚附庸军的过程当中,终于发现了敌军中军营帐里头,那些巡逻士兵身上,流露出来的惶恐不安。
这并非是战力无双的西楚士兵,应有的表现。
羽箭穿过虚空,落入西楚中军营帐里头,装模作样的巡逻士兵们,再也无法维持住镇定,蓦然间一哄而散。
逃走的西楚中军巡逻士卒,被郎中骑兵捉住后,“郎中骑兵”上下才得知,原来他们并非真正的西楚士兵,而是原先附庸部队的士卒乔装打扮而成。
曹咎早就在昨天夜里,率领着麾下的士兵们,趁着夜色,连夜脱离了战场。
三日后,曹咎率领的西楚骑兵,被汉军“郎中骑兵”赶上,汉军先是小胜一场后落败而逃。
灌婴回到大营后,提起此事忍不住扼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