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
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
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
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
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
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
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这一篇《即心是佛颂》,乃是紫*阳真人张伯端所著,说的便是佛法玄妙,不假他物,需向心中求。
张伯端是道教真人,亦知佛法无边,李玄奘本是金蝉子转世,现在并未觉醒胎中之迷,仍旧是凡夫俗子。
但他自幼在寺院中出家为僧,修持佛法多年,一心侍佛,因此哪怕并无法力在身,颂念经文,也能够消灾弥业。
刘伯钦亡父得了李长老几卷经文后,消除因多年打猎,而造就杀生业障,避免沉沦于地狱,得以重新托生中原富贵人家。
刘家一家老小,上至刘母,下至刘伯钦夫妇,还有两者子女,得到刘父托梦,皆大感不可思议。
次日一早,众人互相一番印证,才知道昨夜里之梦相同,并非只是某一人偶得。
情知必是李玄奘长老之功,于是对这长老感激流涕,一同拜谢过李玄奘长老。
供给了李长老素斋后,又想要以白银一两,作为长老颂念经文,消除刘父罪业功劳。
李玄奘长老却连声推辞,分文不收,最后无可奈何只能道,“但请太保送我一程,便算谢过贫僧即可。”
刘家人见李玄奘态度坚决,只得急做了些粗面烧饼干粮,再叫伯钦远送,长老满心欢喜收纳。
长乐公主嘴里啃着鲜嫩桃子,坐在老虎背上,看李玄奘同那刘家上下辞别。
刘母原本还欲使唤家中几个家僮,各自带着捕猎器械,随同李玄奘长老一同上路。
却被不耐烦的长乐公主,将身下老虎头顶皮毛一揪,疼得老虎仰天一声惊啸。
唬得众人心惊肉跳,魂不附体,才知道长乐公主神通,因此只能就此作罢。
说也奇怪,这几天里头长乐公主俱是放养老虎,从不约束,偏偏这畜生天明时自己外出捕食。
等到将近黄昏时,牠又返回刘家山庄,如同狸猫般憩息,并不打搅其他人等。
就连那匹天子李世民所赐,让李玄奘长老赶路的马匹,牠也从无捕杀念头。
此刻这头老虎一声呼啸,惊起山中无数走兽,顿时显示出来,山君威猛模样。
连刘伯钦都啧啧称奇。
长乐公主逞神通,让众人知晓祂的能耐,因此终只有公主,刘伯钦和李玄奘长老,三人一虎一马同行。
不知是否在前日被公主骑乘缘故,此刻那马背着李玄奘,走得四平八稳,并未露出丝毫惊悸模样。
一同行了半天时间,只见对面处有一座大山,高接青霄崔巍险峻,让人望之生畏。
刘伯钦遥指那座山道,“长老,这便是五指山,山脚下方,压着一头神猴。”
李玄奘闻言顿时想起前日,长乐公主同刘伯钦交谈,所谓“齐天大圣”的故事。
正感慨时,突听到山脚下面叫喊如雷道,“咦,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吓得李长老滚鞍下马,战战兢兢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唤我做师父?”
公主坐在老虎背上,嘻嘻笑道,“是那头猴子,想是听到了取经和尚到来,因此出声叫你哩……”
刘伯钦瞠目结舌,痴痴呆呆,不解询问道,“此处离那神猴关押的山脚下石匣,有不下十里路程。”
“那神猴,如何听到我们交谈声音?”
长乐公主扑哧一笑道,“那猴子,连天庭都敢反抗,众多神将俱不能伏。”
“祂若无一身惊人本领,如何敢逆天而行?”
说地刘伯钦,还有李玄奘连连点头称是,复又想起前天时,神猴亦曾同自己三人打过招呼。
“咦”的一声,接着那头五指山下猴子惊疑不定道,“原来又是你在说我坏话?”
长乐公主嘿嘿一笑道,“便是本公主说你这猴子,揭了你的短,那又能如何?”
刘伯钦毕竟见过“神猴”多次,知这“神猴”性情暴躁,十分容易发怒。
还以为长乐公主这几句话,肯定会惹神猴不悦,谁知对面却寂然无声并没反驳。
李玄奘长老惊慌失措,询问刘伯钦道,“太保可知,能否绕过眼前此山?”
刘伯钦还未开口答复,长乐公主已驱动身下猛虎,吆喝一声,向关押猴子的山脚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