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贼子!”中年男子勃然大怒,一声暴喝的同时,腰间长剑出鞘,一道白光闪过,直刺田无期。田无期速度看似没什么变化,却在接近中年人出手的时候突然加速,剑光穿过田无期的残影,双双湮灭于黑夜之中。
中年人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他完全看不清田无期是怎么越过他的。虽说他仓促间出手,并没有一出手就下死手的心思,但是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从眼前消失,让他一个出身名门的地破级别的修行高手如何能接受。
田无期想法倒是简单,他不管这里住的什么人,有什么事。既然来的都来了,无非就从悄声打探变成单刀直入。只要能找到李晓月,甭管是打草惊蛇,甚至放上一把火,他都无所谓。
中年男人后边还有几个修行者,不过看这有些紊乱的步伐和呼吸就知道不是什么狠角色。田无期没再多注意,几个闪身,留下几人在原地凌乱,自己继续前冲,转眼间便来到第一幢小楼面前。
这是一座两层小楼,谈不上多大,却颇为精致。田无期脚尖在楼前卧石边一点,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石头应声入手,接着便是一招投石问路,石子带着破空声穿过窗纸应声而入。
呼吸之间,田无期连过几个小楼,皆是如法炮制,期间偶有女子惊呼声和男人呵叫声传来,声音明显都是本地口音,而非江南来人。这时田无期已经接近中心位置的小楼,这小楼明显要比其他大一些,二楼甚至都有观星露台。田无期心念一动,身子便跃上了露台。双脚还没踩稳,一对手掌从连接露台的厢房里边拍了出来。
田无期没有多想,照例拂袖退敌,却在刚一接触掌风之时就暗叫一声不好。这双掌似慢实快,力道似弱实强,袖风碰掌风,隐隐碰出金戈铁马之声。田无期当机立断,借力回撤。面前的这双手掌却似不依不饶,看似不紧不慢,却一掌快似一掌的向田无期拍来。田无期人在半空中,单袖改双袖,不断化解这紧跟不放的掌风,最终与对方对了一掌,田无期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化解了这双掌的力道,人退到主楼前的一座小楼屋顶。
这出掌之人“咦”了一声,似是惊叹田无期的一身功夫和当机立断。他人在主楼露台也打了个转才卸掉了田无期双袖拍出的力道。他身后也有数人举着火把和风灯现身出来。
田无期借着火光,站在小楼屋顶,凝视着对方。此人虽然须发皆白,却面目堂堂,再加上一身儒袍,更显得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教书先生。田无期知道此人修为不低,刚才的掌法柔中带刚,隐约带有一丝浩然之气,虽然击向田无期,却只是意在伤敌退敌,却并无杀意。单以境界来论,怕是和自己伯仲之间。
老先生示意身后众人灭了火把,只留下一盏风灯,微微一笑,抚着自己的长须道:“不知是何方小友,深夜有如此雅兴,到访此处。老朽郑德刚客居于此,有失远迎。”
田无期居高临下,看到先前被自己甩掉的几个人也先后到了小楼堂前,皆是手持长剑,围了过来。不远处有更多的脚步声传来,隐隐传来“准备放箭”的吩咐声。他顿时觉得有点意思,淡淡地道:“深夜造访,实在冒昧,打扰了先生安眠,更是过意不去。先生请去休息,在下并非贼寇歹人,只是路过贵处,做完该做之事,自会离开。”
郑德刚还未开口,底下的中年人却勃然大怒道:“好个贼子,胆大包天,居然敢消遣我等。赶紧速速下来,束手就擒,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定要你死无全尸。”
嗯,有内味了,这贯口,这套路才是熟悉的味道嘛。
田无期无聊地想着,却看都不看这人一眼。郑德刚这时呵呵笑道:“张大人先请息怒。年轻人,还是先下来吧。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至于你所来何事,总要有个说法。”
那位被唤做张大人的中年人神态稍微收敛,似是对这位郑老先生甚是尊敬,不再叫嚣,只是冷冷地看了田无期所站的位置一眼,打了几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