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有此事?”郑德刚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笑意地看着田无期。
“郑先生既然见到了李家之人,何必又来多此一问呢?”
“照夜狮子虽现,金刀却踪影全无。终究难以配对,以安天下人之口。”
“郑先生原来是想看看这金刀是否在田某手上?只是,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呵呵,田院主怕是误会了。老朽可不是那横刀夺爱的腌臜小人。那可是另有其人。”
“哦,险些还以为郑先生是为河北赵家来做说客。”
“哈哈哈,”郑德刚捻须大笑,“老朽一把年纪了,田院主何必激我。我荣阳郑氏,世居中原,耕读传家。老朽虽然不才,却总不至于卖祖求荣,一张老脸都不要了,依附其他人家。”
田无期想了想,点头笑道:“倒是田某孟浪了,赵家是不可能派什么说客来的。要派,也是刺客。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也不能再争什么的。”
郑德刚微笑不语,似乎是默认了田无期的这句话。
田无期又道:“赵家想把这功劳扣在自己头上田某倒是理解。毕竟人头嘛,从尸身上割下来就是了。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只要不东窗事发,何乐而不为?不过郑先生如此上门,指点田某。田某光棍一条,无甚以报啊。”
郑德刚摇头笑道:“冒领军功乃是欺君大罪。我大新甚重军功,军中也是凭本事吃饭。此风一开,以后都跟在别人后边捡功劳,谁人还会冒死向前?这可是大事中的大事!”
田无期道:“郑先生,我虽然是山野中人,也听闻北方四大家,李赵刘郑,彼此联姻,说是同气连枝也不为过。荣阳郑氏不为赵家添把火也就罢了,还把人家扒光了晾出来,这不符合套路啊?”
郑德刚道:“田院主一口一个山野中人,却不想却对世家之事看的如此通透。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笔落惊鬼神,说的就是田院主这种奇才。老朽今天还真是来对了。”
田无期淡淡一笑道:“如果能让世家各为其主,那就是宫中之事了?”
郑德刚一改刚才慈祥温和的样子,面色一收,正了下衣冠,起身朝北拱手道:“田院主可曾听闻鲁王?”
……
不多时,郑德刚和高大人带着人悄悄退去,门外的人也自然散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铺子一般。
田无期坐在大堂的掌柜椅里,静静地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茶。
邹有海闪身进来,看着田无期道:“院主倒是好心境,天气这么热还能优哉游哉地饮热茶。”
田无期摇摇头,端着茶杯的右手微晃,杯里的茶叶像是活过来的小鱼苗一样一片连一片地旋转起来,竟像是在追逐嬉戏一般跃出了茶杯,在杯口上方汇成了一个字的模样。
邹有海凝神静气,看着田无期行云流水般的表演,赞叹道:“院主心法真是神奇,意随心动,飘洒自如。”
田无期有些惭愧地道:“唉,不怕先生笑话,我现在拼出来的这个字虽说是歪歪扭扭了些,但还真比我自己写的要好些。”
邹有海微微一笑,道:“我等来自齐地,院主为何却写出一个鲁字。”
“这个字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它不但是地方,还是个王爵。”
“鲁王?”邹有海眉头微拧:“邹某虽然对朝廷诸王所知不多,但是有名有号的也听过几位,这鲁王是哪位?莫非是新成年的皇子?”
“哦,邹先生远在青州,却也对长安城里的王爷们所知甚详嘛。”
“呵呵,院主说笑了,邹氏出身阴阳,某家虽然对本家秘术不甚精通,却也听族中之人说起过这天下大势。何况,到了这长安城,便是普通人也能听过两耳,说上两句。”
“哦?我今天也听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正要跟先生说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