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期冷笑一声道:“这是都拿咱当枪使呢。这些龙子龙孙们,一个塞一个的精明,可都没有善茬。”
邹有海道:“今日之事,关于这幕后黑手,院主可有想法?”
田无期摇摇头道:“这天下道理,万变不离其宗。幕后黑手无非是最终受益者。从表面上看,刺客像是赵家,也就是魏王一系。可事后真相还真不好说,鲁王可以贼喊捉贼,楚王和太子也有可能,下手把水搅浑或者祸水东引,把锅扣在魏王头上。一批死士,一个念师,无非就是下点血本罢了。”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东宫。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向门帘之后的年轻人说着什么。年轻人穿着杏黄色四团龙纹袍半躺在塌上,正是穿着常服的皇太子。他相貌英俊,肤色白净,神态虽然温和却带着一股愁虑。
听完了太监的禀告,太子笑了笑道:“冯公公请起吧,孤的这些兄弟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说起来孤困居深宫,出入不便,若不是冯公公和郑师傅一力支持,怕早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有外边的情况与世隔绝了。”
冯太监赶忙又磕了个头,低声道:“太子何出此言啊?太子您是国之储君,自然居住东宫。宫外的事情,自有丞相大人和郑师傅为您处理。纵然几位王爷现在上蹿下跳,无非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博得一丝的好感。然则嫡长已定,纵然皇上也不能一意孤行。殿下还请放宽心,内有杂家,外有诸位大人,殿下自然稳如泰山。”
天子苦笑一声:“冯公公,我还不知道我的父皇吗?算了,今日不说这个了。倒是你所说的这位青山少年很有意思啊。能让我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五弟突然跳出来明牌的人,想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啊。如若此人真是文武兼修,看看能不能为我说用。朝中支持我的老臣居多,咱们还是要一些新鲜血液啊。”
冯公公点头称是道:“殿下圣明。此子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已连斩北元及我朝数名地破上的高手,今日又把北边那位的念师一剑枭首,想来是个有本事的。殿下乃是储君正统,只要肯折节下交,想必此人定对殿下颇有好感,日后必能争取一下。”
太子神色先是黯然,旋又狰狞:“一朝太子,居然连一个不知底细的青州小子都要拼命争取,父皇,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冯公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把头叩了下去。
朱雀街,魏王府。
一个身材高大,古铜肤色的健壮男子手持长枪,喘着粗气站在校场里。校场很大,却很安静,只是他的身后满地是碎兵器架,间或有几片断刃,显得场面有些狼藉。
一名华袍男子带着几名精干持刀甲士站在男子不远的地方。军装男子演练完毕,挥了挥手,示意持刀甲士退下。
“表哥,怎么样,气消了吗?”华袍男子肤色白净,生得倒也是一副好皮囊。
健壮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华袍男子,道:“校场之中只有上下,没有亲戚。赵展飞,你爹没教过你嘛?”
“是,是,是,魏王殿下,是末将失言了。”赵展飞似乎很熟悉这位魏王殿下的脾气,并没有什么惶恐的神色。毕竟,他赵展飞乃是河北赵氏现任族长的嫡子,也是魏王殿下的嫡亲表弟。
“殿下放心,皂衣卫都是我赵家多年的暗卫死士,绝对不会查到殿下的头上。至于普慧,我是真没安排他去。他虽然出身太行,却不是太行,王屋跟咱一条心的两派,而是来自五台山。他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倒是有些麻烦,总得给那边一个交代。这可是个念师啊!”
魏王殿下眉头深皱,鄙夷地看了这个不堪大用的表弟一眼。自己这个表弟是个标准的绣花枕头。舅舅如此精明强干的一个人,怎么会宠爱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呢?他冷冷地说道:“念师?念师又怎么了,死了就死了。还要向太行交代,我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这个田什么来着?”
“田无期。”赵展飞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大都的事情,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田无期去死,自然无比关注。“是啊,这个秃头隐藏的够深。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高人模样,结果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真是他娘的废物!更可恶的是还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大手笔,把他安插在咱身边,还真是下血本啊。如果不是这次被人一剑枭了脑袋,再往后真要把什么事交给他了,那才是真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