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期与赵展飞错身而过,后背隔着刀鞘中锏,一口鲜血喷出,正好喷到了赵展飞身后一个地破修行者的脸上。
这个地破修行者年龄不大,持的是一把精美的道剑,明显走的是剑修路线而不是军中的风格。他完全没料到田无期会冲过来,而且居然被打的喷了一口血。仓促间只好挽个剑花,想把这些血迹挡住。
不过,还没等他施展完剑诀,铺面而来的血滴竟然像利剑一样先把他的长剑打歪,然后把他的脸击成了筛子。
一个地破修行者,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一口血喷死了,而且死状及其惨烈。
田无期一口老血喷完,顺便带走了一条人命。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在地上一点,重新跃入空中。
刚才的那一下他也是赌了一把,希望这把黄金刀鞘能争气抗过铁锏的杀伤。不过即使是抗住了这一下铁锏的破击,但冲击力却卸不掉,依然不亚于背上被人凿了一锤子。要不是中年大汉来不及随着铁锏释放元气攻击,否则这一下就能报销了田无期。
田无期人在空中,恰恰锁定了刚才一直在找寻的位置。把背负在身后的刀鞘突然掷出,扎向了隐在两排金甲禁军之后的黑衣符师。
符师左手打出了一张“墙”字符,同时伸出右手,用手指直接在空中开始画符。身体像是被狂风推动一般,迅速地往后退。
刀鞘先是击破了“墙”字符生成的波纹墙,速度却没有慢多少。符师右手的符明显无法完成,后退的速度又赶不上刀鞘的来速,只得默念了一句符咒,身体以极不符合规律的规律打横飞了出去。
符师竟然是通过秘法直接改变了后退的方向,像直角变向一般,避开了直冲而来的刀鞘。
符师一生善于计算,算法算符,算天算地,算人算己。他唯独算不到的,是一匹马。
红孩儿刚才与田无期分头冲锋之后,借着田无期斗转星移击杀黑衣卫并扰乱禁军骑兵阵型的空档,从斜面一个打转,横插进了禁军骑兵的群里,变成了和骑兵一起齐头并进。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田无期身上,没有人会关注这匹有点怪的马。毕竟沙场上骑兵落马之后,战马会习惯性地跟随马群奔跑。在田无期甩出刀鞘的同时,红孩儿有如神助般的瞬间加速,忽地憋住一口气,纵身一跃,直接跳向了半空。
再次诠释了这货不是跑的太快,而是飞的太低。
不知道是人算还是天算,符师一个直角变向,刚刚从田无期刀鞘的锁定里转了出来,还没松口气,却感到自己一团红影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他转过脸来时,最后看到的是一个长着红毛的硕大脑袋。
“这是什么鬼?”符师带着一脸疑问,接着像是感觉撞到了铁板,“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像是被踢中的蹴鞠一样,以比刚才变向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田无期也是一愣,这是什么剧本?
他本来的打算是通过刀鞘投击逼迫符师后退或者闪避,为自己跟进斩杀创造条件。如果不是赵展飞在他的首杀名单上,他肯定也是按照套路第一时间找出符师进行击杀。毕竟留一个神通广大的符师在场上,谁也不知道他能施展出什么法门来。
结果,这个刚才潇洒飘逸的一塌糊涂的神秘家伙,居然被红孩儿一头撞得吐血飞尸了。
这尼玛是什么人品?莫非糟了天谴!
这一变故惊呆了场中的所有人。
所有的禁军骑兵都看傻了。当兵打仗这些年,数次都是险死生还,以为自己什么都见识过了,没想到今天看见马儿成精了。不但成精,还搞死了一个符师,真是特么的活久见!
田无期第一个回过神来。不管红孩儿是开挂了,还是天神附体,先解决手头的再说。
他翻身后跃,一个飞转,刀光挥舞,重新斩向了中年大汉。中年大汉虽然是地破高手,但也就是六品上的水平,大概也就是和龙门涧的死鬼乃蛮台差不多水平。中年大汉因为手里的双锏已经飞出,一时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从马上飞起,用拳风阻挡田无期,且战且退。
就好像乃蛮台扛不住《大荒经》一样,中年大汉在心神大乱的情况下勉强抵挡了几招,被田无期先用金刀自带劲风气刃割伤了手脚,然后被一刀捅了个透心凉。临死之际,他最后一声怒喝,全身的元气最后汇聚在双臂拼命抓住田无期的金刀,妄图让田无期无法拔刀。
他没有再看田无期,而是转过头看着孤零零脱离禁军骑兵,而已然单独冲击的赵展飞。
这位没有姓名的地破高手忠心为主,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忘自己的使命。从道德和行为的方面出发,他是值得尊重的。田无期没有拔刀,而是由得他双手握住金刀,自己飘身向后,刚好落到重新赶过来的红孩儿身上。
红孩儿刚才那一跃虽说是石破天惊,但也把这货自己撞得有些头晕脑旋。勉强支棱了下大脑袋,接住了田无期,红孩儿的速度开始放慢,走起了小碎步。
禁军的骑兵不知为何,都放慢了速度,没有继续冲杀田无期,而是借机重新开始变幻阵型。或许是没有了燕山卫,剩下的禁军反而可以按照自己熟练的阵型进行扑杀。
中年大汉眼神里的光已经渐渐涣散,不过看着自己护卫的少主到底是冲了过去,也算对得起家族了。他只希望赵展飞不要再回头冲杀了,哪怕是藏到禁军身后,或者丢人认输,都好过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