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期冷眼看着北元人离开,没有言语。
楚王看了北元人远去的身影,又瞅瞅了田无期,手里的折扇一开,说道:“田侯,为何对蛮人的挑衅视而不见,这有些伤士气吧?”
田无期朝着楚王点点头,行了个颔首礼,然后淡淡地道:“殿下多心了。田某干嘛没事跟个只有三天寿命的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楚王闻言,折扇又是一收,笑道:“哦,这么说,田侯是胜券在握了?”
田无期先是瞟了一眼谢伯温,然后道:“田某说过了,不过是诛一疯狗而,多大点事啊。”
谢伯温此时早已回复了宰相城府,看到田无期瞥向自己的目光,冷笑一声。心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三天之后你要是还活着,再看本相怎么收拾你。
楚王没想到田无期回答的依旧是如此犀利,一时愕然。
鲁王见状笑笑,对着田无期说道:“如此,三日之后,本王便陪先生一起前往,也算做个见证。”
田无期不置可否,向至正皇帝行礼辞行。
次日,武德殿昨夜的情形很快传遍了长安城的各大府邸,甚至大街小巷。
放在平日,无论是“负心总是读书人”的江湖评价,还是冠军侯的封赏那都是值得津津乐道的爆炸性新闻和谈资。然而,比起大新公主换雪山金刀的惊天赌局来说,又都被遮盖了锋芒。
简单来说,田无期昨晚一个人就贡献了三个头条,为京城人民的娱乐事业做出来无与伦比的贡献。
杨家兄弟,齐天远三人对这些消息保持了沉默,或者说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平静的态度让田无期都觉得意外。
邹有海,卡洛斯和王顺则满足了田无期的凡尔赛式炫耀。他们对这位院主阁下佩服地简直五体投地。田无期进了两次宫,事情一次搞得比一次大,非常考验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
邹有海一万个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在青州时候懒得像只老猫一样的院主,进了京城之后竟然都快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了。难道这就是大兄说的应运之人?
作为中国通,卡洛斯知道院主阁下从一个平民一夜之间被封为一等侯爵,可谓是一步登天。接下来还有可能迎娶大新的公主。他只要抱紧了这条大腿,以后这条大腿迈到哪里,主的光辉很快就能泼洒到哪里,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王顺则认为桃记粮食铺很快就可以改名叫皇家桃记粮食铺了,美滴很呢。
乐极生悲的是,李晓月也知晓了田无期的壮举,尤其是公主的那一部分。白天的时候田无期都没见到一直在生闷气的李晓月。不过,田无期在李晓月这里从来都是靠死缠烂打,完全没有节操可言,当晚他照例又摸黑到了李晓月的窗外,一通解释外加发誓才算哄回了李晓月的笑脸。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心上人有些心事重重,强颜欢笑的状态。
田无期安慰好了李晓月,本来是打算第二天继续陪伴佳人,奈何李晓月却让他好好养精蓄锐,准备后日的大比。田无期看李晓月处处为他考虑,而且语气颇为坚决,想了想也就两天,便同意了她的建议。
田无期一夜封侯,他住的桃记粮食铺自然应该门庭若市。但是宫里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一情况,禁军当夜已经把整条街都封锁掉了,算是替田无期维持了下秩序,留了一个安静的环境给他。
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却有一个特殊的客人来到了桃记粮食铺的大门,“铛铛”的门环拍击大门的声音顿时在小院里响起。
才上岗没几天的大掌柜王顺这几天自然是暂时性失业,顺便兼职起了门房。他对有人上门还是觉得颇为意外。按理来说,禁军已经静街,现在连朝廷命官都不许上门,怎么会有人能穿过禁军的包围,如若无人的敲门?
王顺打开门,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站在了门外。
来人一身青衣,目光平静。不知为何,只是第一次见面,便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王顺有些奇怪,还是以专业的态度,客气地问道:“阁下是来买粮吗?小店东家有事,暂时休业。还请三日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