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那接下来,北疆将如何应对?”
“陛下,臣认为陛下现在的安排就很好。枢密使鄂国公现在坐阵大都,北元无论是怯薛军还是探马赤军都不敢捋其虎须,逼近大都。由鄂国公及二十万大都军坐阵,大都固若金汤。至于山海关一线,魏王身先士卒,甘以千金之躯坐阵一线,更有十五万精锐,足够震慑关外的敌人。”
“至于中路,五万禁军已经汇合重新集结的边军残部在太原府集结,也有二十万人马。探马赤军虽然占了我数州之地,但也损兵折将,三十万大军伤亡也有十万,如今不过二十万的兵力。我们在西线的榆林府,还有五万精锐也可以支援下中路,可以威胁其左翼。因此,太原府的二十万人马,又有枢密副使英国公这样的悍将在,反攻指日可待。”
“至于西路,天水-庆阳-延州一线朝廷仍然有二十万兵马,而且骑兵颇多,机动力很强,守卫此地的也都是宿将,无论攻守,都游刃有余。”
一番话语下来,听起来也像模像样,至正皇帝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谢伯温微微一笑,道:“臣另有一计。不消我们一兵一卒,就可以让辽东元军自乱阵脚,自顾不暇。到时候,我们兵不血刃地把辽东拿回来,亦未可知也。”
“哦?”至正皇帝精神大振,脸色也跟着有些红润。“丞相请讲。”
“便是四字‘借刀杀人’。朝廷立即遣使秘密前往鲜卑故地,许以重利,鼓动其出兵,攻击北元。鹬蚌相争,自然是渔翁得利。”
至正皇帝闻言脸色一喜,陈公公听后也是颇为意动。李成山面无表情,倒是刘尚书脸色大变,欲言又止。
谢伯温见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沉下脸来,看了刘尚书一样,淡淡地道:“怎么,刘尚书另有高见?说出来也让我们参详参详。”
刘尚书暗叫不好,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得罪了这位朝廷一哥。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丞相果然妙计。不过,这驱虎吞狼一策自古就是风险颇高。万一鲜卑惧怕北元威势,按兵不动;又或者干脆和北元勾结,平分辽东;甚至是被北元拉拢去,合力攻击大都,那岂不是雪上加霜?丞相三思啊!”
谢伯温大怒,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真的说出了个一二三,敢和他打擂台,居然当庭驳斥他!当下,谢伯温冷笑一声道:“兵部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两个月换了三个主官,一个比一个来劲。怎么,刘尚书这么有见地,那就听你的计策呗。如果有,本相甘拜下风!”
刘尚书知道自己这下算是真真得罪了这位大佬。他赶忙拱手道:“丞相息怒,丞相息怒。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如实禀告,绝无看轻之意啊。丞相大人之计,的确是空手套白狼,下官佩服,下官佩服。”
谢伯温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谁知,这位尚书大人好死不死却又补了一句,“不过,这驱虎吞狼之策,还是要谨慎,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否则猛虎未走,又来饿狼,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谢伯温这下是真的火了,他一指刘尚书道:“刘大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怎么,第一把火还烧到本相头上了?哼,刘大人既然有此神机妙算,那就请你划出道来吧。也让本相见识见识兵部的能耐!”
要说刘尚书的水平,能看出这条计策有问题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的确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因此,急切之间,只能朝着皇帝下跪道:“陛下,臣绝无丞相所言之意,只是提醒,只是提醒啊。”
至正皇帝虽然被刘尚书弄得有些心烦,不过想着此人到底还是有些眼力,好歹能看出些问题来,还是有两把刷子。不过看样子水平有限,只能提出问题却不能解决问题,难堪大用。但他已经接连处理了两任兵部尚书,总不能因此事再生肢节,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收拾三个尚书。因此,他淡淡说道:“刘卿家,起来吧。你能为国事尽心,朕深感欣慰。不过,丞相深谋远虑,技高一筹,你,还是要多多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