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则是攻城用的是一种攀登城墙的工具。鲁王此次的云梯是公输家花了十日赶制出来的。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于底盘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同时,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山东军在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枕城而上”,从而减少了敌前架梯的危险和艰难。
冲车,是一种被装甲起来的攻城塔,以冲撞的力量破坏城墙或城门的攻城主要兵器。公输家这次只打造了两只,高度为不高不低,正好三丈。这个高度于兖州城门高度一致,除了车前的巨木可以冲撞城门之外,车中可以藏弩兵,直接向城中射击,也可用来接近城墙,破坏女墙(垛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大新最先进的攻城以及守城器械,自然是在长安,其次便是在北疆的核心大都。
由于时间问题,鲁王这次到山东,没有办法把长安最先进的城弩,火炮,以及霹雳车带来,只得从济南府拆了四台原本用来守城的投石机。山东好在有公输家的人在,赶制了一批云梯及冲车,不至于让山东军只能拿着刀子去拼命。
山东军的进展很顺利,八月初七清晨的第一次攻城,城北就有两处城墙被投石机砸毁,数百红巾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死,砸伤的更要翻倍。兖州城内的红巾军虽然很快组织城内的民夫用女墙,大树作了填补,但已经显露败相。兖州的护城河算不得太深,不过三丈宽,一丈深,山东军在投石机和云梯的掩护下,只丢下几百具尸体,一个早上便填平了护城河。
鲁王体恤士兵的体力和士气,并没有在最炎热的中午继续发动进攻,而只是保持投石机的威慑,不断打击兖州城的红巾。
济南万户府指挥使张元根是个瘦高个,他曾在北疆当过指挥同知,攻守经验都不少,如今四十出头,算得上宿将。早上的攻城一开始红巾还不断还手,后边直接有点蔫了,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殿下,”思前想后了半天,张元根还是决定跟鲁王讲一下他心中所想。
“哦,张指挥使。今天早上你的部队表现的可圈可点,不愧是山东行省第一强军。下午的攻城还要张指挥使多多费心,本王期待着张指挥使再立新功。”
“殿下,”张元根苦笑一声,“多谢殿下赞誉。不过,末将这次来找您,却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哦?张指挥使请讲。”
“殿下,兵法云:守城必守野。兖州红巾逆贼刘六乃是亳州叛逆的魁首,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然而,兖州红巾完全没有守野的意思,我军一到,城外的数千红巾便龟缩入城,白白丢掉依托城墙和护城河与我军周旋的余地,此一奇也;线报说兖州城至少有三万红巾军,可打了一上午,连带退回到兖州城里的红巾,末将觉得红巾不足万人,此二奇也;兖州红军多马贼,水匪,十分彪悍,然而与我们交手的红军却胆小如鼠,修行者别说天命,就是地破也没有露头的,此三奇也。末将百思不得其解,故而请殿下指教。”
鲁王闻言,心下一惊,他白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第一次挥斥方遒的兴奋里。己方人数百的阵亡,千余红巾的惨死,让他对血淋淋的战争有了亲身体会之外,还令他明悟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兖州城中红巾逆贼的尸骨,就是成就他无上伟业的垫脚石。此时,听到张元根的疑惑,他顿时心里有些没底,他腾地挑起身子,在大帐中来回走了几步,道:
“张指挥使,据你估计,城中红巾能有多少人?”
“殿下,从今早上的番号和轮转来看,红巾不足万人。算上东墙上泰山万户府佯攻时候交手的红军,也不过万余人。当然,兖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排除红巾主力正在城中某处休息或者集结。”
鲁王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道:“无论是山东都督府的查证,还是北斗司的密报,兖州三万红巾军,曹州两万红巾军基本都是定数,红巾军主力不在兖州府还能在哪里?来人,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