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寻那边已经进入内层,与守卫大牢的士卒交战起来,黄善这边自然也没有消停。
按照原先的计划,左丘寻只是负责吸引守卫的注意力,而黄善则是偷偷潜入牢房之中,解救余芹。
他越过内墙后,落脚处便是一处大水坑,水色黑绿,油滑的藻类生长在水洼表面,酸臭难闻。黄善在空中惊恐的看着下面,奈何身在空中,一时无法改变轨迹,只能闭着眼睛跳进那水坑。酸腐臭气污泥沾满他膝盖以下。
黄善咬牙切齿,仿佛自己回到了在山林泥地里摸爬滚打的野修日子,可那泥巴至少不是臭的,哪有这么恶心,当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救余芹这件大事当前,他也不知道对方兵力如何,左丘寻能拖多久,所以时间绝对不能被浪费。
黄善压住心头恶心之感,快步跑到那座由青砖堆砌而成的庞大建筑,手里掏出一张符箓,正是左丘寻花大价钱买来的缩地符。
而缩地符转移人身位置的妙用,也在此时显露了出来,他要用这一张缩地符进入牢房里。
由于缩地符太过珍贵,左丘寻在三竹街找了一天,也只找到两张,必须在关键时候使用。一张用在此处,另一张则有其他妙用。
黄善不敢犹豫,当即灌注少量灵气作引,破开封存符箓禁制,符纸散发出一小团淡青色灵光,便消散而去。与此同时,黄善也感觉头脑一阵晕眩,身躯如有千钧重,陷入泥潭无法动弹。好在持续时间并不持久,但仍旧感觉头晕眼花,手脚麻木,他便狠狠给自己抽了一耳光。
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么高级的符箓,毫无经验可言,但是由这张符箓给黄善带来的难受之感看来,高级的符箓也不是想用就能用,还需要施术者自身的修为足够。不然的话,即使是一境的小修士,凭借符箓岂不是也可以抗衡高阶修士?
黄善进入牢房之后,赶紧环顾四周,便看见木头制作的栅栏隔开间间牢房,有些木头甚至已经腐烂,各类蚁虫四处爬行,令人作呕。这间牢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头发长乱,骨瘦如柴,满面油腻的男子,正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回过神来便准备大叫:“啊……”
黄善皱起眉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人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抓住黄善小腿,凄声道:“这位大哥,一看您就是身负神通的神仙,求求你救救小弟我吧!不瞒大哥,小弟在城外草包山有一座草包寨,积累了好些银钱,只要大哥救我,便全部送给大哥!还有几位抢来的貌美小娘子,也全部孝敬给大哥!”
黄善焦急得很,不理睬他,抬腿欲走,那人却死死抱住他腿不放,竟然还大哭起来。黄善愤然想到:果然是个又臭又蠢的草包!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好鸟。干脆直接讲他一脚踹上墙壁,不知死活。
他正准备开门,却有两名士卒走来,手持铁棍。其中一人凶神恶煞道:“你这蠢草包!又大声嚷嚷,我看你是几天不挨打,又皮痒了啊?”
另一人也是一脸不耐烦,拿出钥匙,恶狠狠道:“他娘的,关进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规矩?打扰哥俩喝酒,找死是不是?”
那两人明显是被这囚犯对黄善的请求话语所惊动,走得越来越近。黄善头脑飞速思考,这就是计划里没有考虑到的意外,他必须同时杀掉两人还不能弄出响动,他没有把握。自己的法宝伞主防御,杀伐能力不强,一次瞬间杀两人确实有点悬。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声,黄善不再犹豫,只要他们一开门,自己绝对发动最凌厉的攻击。不管如何,至少能杀一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铜锣声在整座大牢里。两人有点疑惑地看向远方,随即便听见有人焦急大喊:“有人入侵大牢,迅速集合!”
那士卒更加不爽,狠狠抽出钥匙,踹一脚木门泄愤,骂道:“他奶奶的,哪个晦气鬼嫌命长,敢闯大牢?今晚屁事真多!”
骂完又对着黑暗的牢房里大吼:“你小子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给我好好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随着铜锣声不断响起,兴庆城的大牢里沸腾起来了。三三两两的士卒骂嚷着穿过廊道去外面集结,而牢房里的囚犯们也群情激愤,叫嚷着,或用手砸或用脚拼命踹着门锁,混乱异常。
这种混乱正是好机会!黄善四境修士,体魄远超常人,猛地一脚便踹开木门。周围囚犯见了他脱困都兴奋异常,不住的伸出手来叫大哥叫爷爷乞求黄善帮忙。
黄善自然不予理会,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无需理会。
他从怀里拿出余芹给徐怀谷头发上插上的那一支玉簪子,玉簪碧绿,散发出淡淡光华,十分美丽,但是他此时却无暇欣赏。
隔除杂念,默默念咒,那玉簪便凭空悬浮,一丝灵光从其中分出,自行向一个方向飞去,黄善紧随其后。
这是一门很实用的小法术,取对方贴身之物中的一缕气息,气息便会自动找寻其主人。
趟过迷宫般的小走廊,黄善不禁感叹大牢的复杂构局,各种复杂的回廊交织,若是没有详细的地图,恐怕就算是除了牢房也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