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轻柔细纱般的曦光落照在谢凉身上,光滑且构造密闭的盔甲在光影中印出半张面孔。
银光触碰不到的区域形成浓重阴影,配合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勾勒着不同事物的轮廓,谢凉穿戴的倒三角面甲另一半隐悄然藏进阴影。
等了一阵,气氛逐渐沉凝,谢凉是听不懂对方什么没感觉,可男人却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尝试祈求符号惹恼了神的使徒。
因为他并没有献上对应的取悦物,并且也没有说出自身需要完成的愿望,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咽了咽口水,男人越想越紧张,他拖鞋里的脚趾弯弯蜷曲紧蹙在一起,左手抓着衣角揉搓不定。
男人脸上的不自觉堆起笑容,他嘴角勾起,他觉得如果再不说话的话,这该死的窒息感可能会令他休克,他甚至都有了一种面对学术出版社的小约克责编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男人快速吐出,他嘴角上扬露出标准笑容,两只手臂跟随言语进行一些动作:
“先生,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可能……”
“呼!不,我太紧张了。”开口没说完一句话,男人额头的汗液由于恐惧泌出。
他甚至都没组织好语言,他连自己要说些什么都不确定。
这一下,这个男人更加变得惶恐不安。
褐色的瞳孔难掩浓浓的后悔,男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实验一个流浪汉递给自己的符号,在深夜颂念相应的咒文。
目前来看……这个男人说的不是英语,不是法语、德语,也不是日语,而且这里的布局风格也不像。
黑发褐瞳,脸庞略显消瘦,轮廓线条深刻,颇具西方特色的脸,地球上还有什么国家是有西方面孔不说英语的吗?
难不成……这里是意大利?布局风格……完全搞不懂啊!
绿色粘液制造的面甲仍然是一副凌厉冷酷的倒三角形态,谢凉手上的两块盾甲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已经收了起来。
面甲之下他的表情已经表现得十分古怪,他看得出男人在讨好他,但这个男人似乎对他……很敬畏?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了好几遍,谢凉都有可能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想了一下,谢凉秉持着怎么说对方也把他从黑暗中救出来的态度,半抬右手,他以掌心对着男人,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谢凉相信,不管是什么地方,肢体语言再搭配上某些拟声词,与别人进行一些简单的语言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男人眨了眨眼睛,紧张的心情略有舒缓,他看了看谢凉做出停止的手势,又瞟了眼谢凉没有开口说话的嘴巴。
顿时,男人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神的使徒可能需要遵守某些规则,就像我需要遵守合约里某些条款一样。
或许他并不是不想和我交谈,可能是不能同普通人交流?
嗯……我有理由相信这个猜测,我记得我好像在某籍中看到过,对!
男人眼前一亮,他记起那
籍是什么了,那是一本有关半神秘学半童话色彩的故事书,他就喜欢看这些涉猎很广的书籍,接触一些新鲜事物。
那故事上讲的是一位神阶不对等的两位神徒,一男一女,他们相爱了,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神位之间的差距,令他们并不能对对方倾诉爱意。
这其中似乎涉及到神秘领域中某些规则,故事中规定了只有相同神阶的人可以互相沟通,分享知识。
而不同层面的神徒,神明为了不让固有阶层所属的知识外泄,则用规则制造了不同阶层无法沟通的铁律!
这即是一种秩序的表现,也是一种隐晦的保护。
故事的最后,那对男女使徒最终在无法倾述爱意的结局中,穷尽一生也找不到破解铁律的办法。
最终,只能在无尽的懊恼中,双双死去。
想到这,男人像在思考着什么一样点点头,他眼中的惶恐渐渐消退。
面对眼前的神使,男人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但是也没有刚才那种惧怕的情绪,至少目前来看,神的使徒还没伤害过他。
嗯……我信奉的是精神与现实的执掌者,万物平衡的支点,祈愿之主,这是神派遣下来的使徒,神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信徒。
想到这,男人思绪霍然停止,他心虚地在心底开始忏悔:
赞美祈愿,愿主能够原谅我的无知与短见,我真心地为刚才的惧怕忏悔,我为自己的怀疑感到耻辱,我有罪!